有人說,你把房子建在流沙上,卻還渴望一個永遠安定的家,這是實現不了的。
徐子宥於她,就是那一捧流沙,她越是努力想要握緊,它便是從指縫中流逝得越快。握不住的沙,不如爽快的揚了它,給他一條生路,也還自己一點尊嚴。
想到最後,她笑了笑,覺得這通電話已經可以成為她陳千嶼人生中的一個新的裏程碑了。
呃,名字就叫——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整理好繁瑣的思緒,她起床利落的收起了行李。
她要去C市,無論如何都得去,她要去醫院守著姥姥,確定她老人家平安無事。
一切準備就緒後,牆上的時鍾指向了淩晨3點。
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電話打給了陸旭笙,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不好,可她急需這筆錢,而能夠借給她這筆錢的人恐怕也隻有陸旭笙了。
無恥也好,自私也罷,她都認了。
陸旭笙顯然是半睡半醒的狀態,“喂”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旭笙,我是陳千嶼,可以請你幫我個忙嗎?”她拿著電話,壓低聲音將自己的請求說完,最後又補上了一句。“如果不方便也沒關係的。”
電話那頭帶著些窸窸窣窣的雜音,陸旭笙似乎起床了,他聲音很溫柔帶著些安撫的意味。“我Ok的,人命關天的事情不能馬虎。你要現金還是轉賬?”
陳千嶼仔細思考了下這個問題,說實話以江薇的秉性自己還真是不太放心將錢直接轉給她,於是頓了頓道:“現金,你方便嗎?”
“好,那你準備出發吧,一個小時後機場見。”
“好的,再見。”
掛斷電話她怔愣的看著被鎖得緊緊的房門,心裏有些苦澀。自打拍攝現場和徐子宥大吵一架後,管家為了防止自己逃走夜裏都是將房門鎖了的,自己根本沒辦法出去。她淺歎一口氣,看向被擱置在床邊的行李,多餘得可笑。
看到那張大床後,一個瘋狂的念頭在陳千嶼腦海裏發芽,並以不可抑止的姿態迅速占領她的思維。
她笑了笑,嘲諷的想已經被逼到這個地步了,自己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嗎?
沒有。
她走過去,將行李包裏的重要證件取了出來,其他全部歸回原位。
接著將床單被套全部擰成一股繩,綁在陽台的欄杆上,再三檢查後才順著繩子爬了下去。繩子的長度明顯不夠,所幸剩下的高度並不算駭人,她連猶豫的停頓都沒有,就那麼徑直跳了下去。
不幸的是下地的時候正好落到一塊不甚平穩的石頭上,所以難以避免的崴到了腳。
連陳千嶼自己都難以想象,那麼怕疼的自己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那麼站起來直接往車庫的方向走去。
這片別墅群的區域並不好打車,所以她還沒有蠢到就這樣出去,她選了一輛小電瓶車,是采購王大媽的,大媽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就總是將車鑰匙放在車庫的花盆裏。
當然,她選擇電瓶車的最大原因還是因為它體積小不易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