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媽媽趕緊拉住雲莘:“屬下告退。”她看了雲莘一眼,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出去,為岑冬關上了門。
“雲莘,真不是我說你,你跟著主子這麼多年了,還不知道主子是什麼樣的人?怎得還是這般衝動。”帶著雲莘回到自己的房間,花媽媽忍不住說道。
雲莘垂著頭,一言不發。“算了吧,你好好想想,我先出去了。”花媽媽也知道雲莘愛慕主子多時,一項沉穩的她隻怕今天也確實是被主子那身傷嚇到了。
習武之人五感本就靈敏,岑冬聽著屋外的動靜,待兩人走遠後,緩緩地走到床前,放下帷幔,鑽了進去。身上的傷口使得他的動作十分緩慢,他解開衣袍,隻見胸前的白布被血染得通紅。
“嘶”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靠,這老東西下手真狠,連劍都用上了。肋處傷口的血有點凝固了,白布和傷口粘在一起,解開的時候有種撕裂般的痛。隨著白色布條一圈一圈解開,猙獰的暴露出來,隨之暴露的,是岑老將軍逼著他保守了十幾年的秘密:岑府小霸王,實際上是個女嬌娥。
岑冬忍著疼痛,將傷藥撒上,從床後暗格裏找了幹淨的白布,緊緊的纏上。她靠在床頭,蒼白著臉,放緩呼吸試圖緩解自己的疼痛,漸漸的想起了自己荒唐的人生。
她是岑家唯一的後人,岑家世代為將,男子從不納妾,以是人丁稀少,自從十六年前她的父親岑威犧牲在齊梁一戰中,岑家便隻剩下當時還在娘胎裏的她這一根獨苗。
當時岑寂將軍,就是她口中的老匹夫,他的祖父在外征戰,發誓不報殺子之仇誓不回朝。他用了整整五年的時間,打下西梁的一半國土,梁人為求生存綁了當時殺死父親的將軍前來求和,帝王連下三道聖旨令岑寂回朝,算是結束了岑寂的複仇之行。
然而岑寂的回朝卻是岑冬噩夢的開始。她原本不叫岑冬,而叫岑與微,微取自父親名諱的諧音,是母親所取。當初岑家式微,外有西梁人被岑寂逼到絕路,多次派人刺殺內有新興勢力虎視眈眈,為了保護岑家血脈,岑老夫人以命相護,將兒媳淩夏秘密送到摯友醫仙白蘭處,自己卻因中毒而不久於人世,所以再往後五年中,沒有一個人知道岑佳竟有血脈尚存於世。
岑寂回朝後,從醫仙處接回當時已經四歲的岑與微和淩夏,卻並未對外宣揚。他進宮麵聖後一個人在書房帶了整整三天,出來之後,他下了讓岑與微也就是岑冬痛恨至今的命令,岑家少夫人淩夏於一年前病逝!四年前為岑家誕下一子,名為岑冬!
然後,他將淩夏軟禁於將軍府最深處的碧水苑,甚至連岑冬也不被允許見自己的母親,以此要挾尚且年幼的岑冬男扮女裝,學習各種武功兵法,並且許諾隻要有一天她可以以一己之力闖過三道關卡,就讓淩夏自由。
而這三道關卡,嗬嗬,那還真是一言難盡。第一道關卡,是從小教他武功的三位師傅,他花了整整十二年的時間,才闖過第一關。而今天見識到的第二關,竟然是當年名動武林的乾宇。
據說當年武林大會,乾宇橫空出世,在此之前,甚至從沒有人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物。他第一個上台,接受上百名武林人士的車輪戰而不敗,最後甚至驚動了久不出世的老前輩,乾宇桀驁不馴,同他們動手後受傷,卻沒人能留得住他,隻能看著他離開。後來江湖上就盛傳乾宇死在了深沼。
就是這麼一號赫赫有名的人物,竟然甘願隱姓埋名十幾年看守一個女人?岑冬覺得乾宇怕不是練功練傻了吧。
休息了一會兒,他從暗格拿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換上,又將沾滿了血的白布和傷藥裹在夜行衣裏,拿著從窗口跳了出去,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