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映沒回答,隻是抽著煙,一吸一吐,這麼一會掐了好幾支。靜默了許久,羅映才開口,沙啞的聲音仿佛被灼燒。“是方小羊。”
這回輪到卓糖驚詫,眨眨眼,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趙天在旁邊一頭霧水,看到卓糖的表情也猜到了什麼,那個女人大概是羅映重視的人。也不再說什麼,隻是呆在一邊抽煙。
卓糖是很震驚,滿眼的不可置信,怎麼會,那麼乖的一個女孩子,那麼愛笑的女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就在卓糖要消化這個消息的時候,外麵傳來了吵鬧的聲音。卓糖向門口望去,那一眼像是穿越時空,看著走在一群人前麵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卓糖瞬間石化。
在夜裏,燈光照映下,暈黃的光圈從他後麵綻放,身材修長,氣場張楊,行動中,在一群黑衣人裏麵是那麼的顯眼。她,有一年沒有見到他了。
蔣正津邁著慵懶的步子進來,淡淡的看了眼卓糖,就移開了目光,看向四周。趙天和羅映也起了身,眼神也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原本屋子裏精致的裝修已經被砸的亂七八糟,許多珍貴飾品被人丟棄的躺在角落,零落雜碎。
“怎麼回事?怎麼,二位這是不喜歡驀然回首的裝飾?”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趙天羅映左看看右看看,對視一眼,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好像和卓糖說的一模一樣。兩人沒敢接話,他們哪想到蔣正津會親自來,不是說他去銅灣了麼?
蔣正津目光落在羅映身上,“羅映,要不你說說看,想改個什麼樣的風格?”
羅映吞了吞口水,沒辦法,蔣正津是他除了老大外最敬畏的人了,連小幺都怕他,他能好哪去。
“正津哥,沒什麼事,就是朋友間鬧著玩。這的風格特別好,我特喜歡這。等明兒個,不,一會,一會兒我就讓人把這恢複原樣。”羅映一向臉皮夠厚,笑嘻嘻的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蔣正津揚起一抹笑,恩了一聲,轉向卓糖,眼睛眯了眯,“你也玩了?”
卓糖站在那局促了很多,想了半天,想說沒玩,可一抬頭,就撞進了一雙幽深明亮的眸子,連忙低了頭,半天才說出話,聲音小的跟蚊子一樣,“我就拿了幾瓶酒。”
蔣正津聽到這話,看著場地中央一灘酒味,旁邊散落著碎片,皺皺眉,“羅映,給你兩天時間,把這兒的東西都給補全了。”說完就往外走,腳剛出了門口,就回頭看到低著頭的卓糖,“卓糖,跟我過來。”
“啊?”聽到名字的卓糖反射的望向聲源,卻隻看到匆匆離開的背影。白了白眼仁,耷下肩膀,她怎麼這麼倒黴啊?不敢去,可想逃也沒這膽。蔣正津的助手張一凡等在旁邊,忍著笑,天不怕地不怕的卓大小姐就是害怕他家boss。不知怎麼的,他也有點成就感。
卓糖咬咬嘴唇,哀怨的看向羅映,羅映自知錯誤,抬頭望天,卓糖恨恨的剜了他一眼,就如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樣子,抬步追著那道身影而去。
卓糖的性子不是很好,雖然她很懂禮貌,不是驕縱蠻橫,卻也是嬌生慣養,得理不饒人,想一出是一出。卓震寧若都慣著她,所以也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可偏偏,就偏偏,遇上了一個製得了她的人,蔣正津。
她犯了錯還能再卓震麵前義正言辭,可在蔣正津麵前,卻連話都不敢說,動都不敢動。不是說蔣正津凶她,相反,蔣正津對她很好,幾乎有求必應。但就是有那麼一種人,你站在他麵前,眼神裏少有的不讚同就能讓你心虛。好巧不巧,卓糖和蔣正津就是這樣。
蔣正津的辦公區域是單獨的一個院落,位於府邸的東南角,那裏極為安靜,環境也非常好。
他的辦公室很大,也很簡潔,沒有一樣多餘的東西。他親自煮了杯咖啡放在卓糖麵前,卓糖小心的拿起,說了聲謝謝。
蔣正津靠在椅背上,眼睛看著卓糖,戲謔的問,“丫頭挺厲害啊,剛回來就打架,而且都打到我這來了。”
卓糖聞言抬頭看了眼他,撇撇嘴,不服氣的說“我沒有,我來是勸架的。”
蔣正津這回大笑了出來,“嗬,我還真是頭一回聽說,砸酒瓶子是勸架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