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三,是個屠夫,在這桃園村裏以殺豬為生,由於我殺豬去毛、剔骨切肉手法幹淨利落,隻要報出豬肉斤兩,我隨意一刀,分厘不差,所以村裏人都叫我快刀阿三。
我父母早亡,幹的活又是天天汙濁油膩,一直到三十五歲,才花錢討了一房媳婦兒。
我這個媳婦兒天生是個啞巴,不過沒關係,我娶她來又不是說話的,隻要能幹活,能生娃,為我陳家續個香火,我就滿意了。
可是一直過了三年,她的肚子卻不見一點動靜,不管怎麼播種,她那塊地就是不長苗。
那年我三十八歲,三十八歲的男人還沒能傳宗接代,給家裏留個根兒,我開始急了起來。
我帶著她到處尋醫問藥,還去上廟燒香拜佛求子,可是她的肚子始終沒有反應。
我開始學會了喝酒,喝醉了也會打她。
有時候,打的厲害了,她會躲在炕上蒙著被子哭,我看著被子裏的她一拱一拱的,心裏也是難受,越難受就越想喝酒,越喝酒就越想要個兒子,想起她那不爭氣的肚子,就忍不住掀開被子把她拽出來再打一頓。
反正她也是個啞巴,再怎麼哭,鄰居也聽不到。
直到有一天,我聽人說村子東北方向,安裏屯的清寧寺,那裏的觀音很是靈驗,我就帶著她去清寧寺拜佛。
寺廟裏的和尚看見我們,說她陰氣太重,注定不能生養,居然不讓上香。後來我偷偷的塞了一塊銀元寶給了那個和尚,這才同意讓我媳婦兒偷偷去拜,而且還隻能夜裏三更天去。
到了晚上,那個和尚從後門開了個小縫,我倆鑽進廟裏。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沒有月亮,四處是空洞洞,黑漆漆的一片,和尚打著燈籠在前麵引路,我媳婦兒害怕,一直死死拽著我的胳膊,我這輩子殺生太多,晚上到了佛門靜地,難免有些忐忑,加上一路上看見燈籠照不到的陰暗地方,擺放著的羅漢佛像,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現在想起來,應該是那天的陰氣太重了。
到了送子觀音殿前,和尚讓我在外麵等,領著我那啞巴媳婦進了大殿。
我左等右等,過了一個時辰,始終不見她出來。正要進去尋她,看見她已經邁步從殿裏走了出來,和尚卻不見了蹤影。
我帶著她剛剛離開大殿,突然“轟隆”一聲,整個觀音殿倒塌成一片廢墟!
我媳婦兒嚇的不停打著哆嗦,黑暗裏,看不清她的臉色,我卻能猜到,肯定是慘白慘白的。
我見出了大事,害怕寺廟追查,忙拉著她跑了出去。
第二天才打聽到,那個和尚被倒坍的石磚砸的麵目全非,死的透透的了。隻是和尚的屍體上有道道黑色的勒痕,像是被無數條蛇從身體各處勒過一樣。寺廟見那個和尚死的稀奇,也沒有過分聲張,隨意作了場法事便了結了。
兩個月後,大年初一那天早上,我媳婦兒拉著我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我心中一喜,知道她是有了!
又過了三個月,她的肚子明顯的大了起來,我舍不得讓她幹活,便讓她在家裏好好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