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陽炎花魁(1 / 3)

陳空瞧得氣血翻滾,猛然吐出一口血來。

眾人卻不識得這農村主婦,紛紛開始議論起來,都覺莫名其妙。

林蝰將雙腿都翹在桌子上,晃得人眼花,她道:“諸位不用猜了,你們不可能認識她的,但她的兒子你們可都認識,就是大名鼎鼎的倪小軍。”

眾人皆是“哦”的一聲,泰剛激動道:“我知道倪小軍,他是百年來第一絕屍,可厲害了,背佛者都不是它的對手。”

戴間和周吳對視一眼,均想起了那天可怖的雨夜。

林蝰續道:“這便對了,把倪小軍煉成絕屍的,正是陳空這奸賊。就在這間客棧裏,他們謀害了京城來的八爺。戴師傅,周師傅,我說的對不對?”

她媚眼如絲,向兩人看了一眼。周吳戴間兩人麵色灰敗,不發一言。

林蝰順了順秀發,接著又道:“後來經過一場大戰,絕屍隻剩下一個頭顱。倉促間頭顱被人踢下了山崖,滾落到劫兒的家中,咬死了他的父母。你們說,陳空這廝是不是作惡多端?這老女人不看管好兒子的屍體,以至於被陳空煉成了絕屍,是不是該死?恩?”

眾人聽了這等慘事,均是目瞪口呆。

陳空如被五雷轟頂,他朝劫兒看去,見到他淚光熒然的可憐樣兒,心下又愧又悔。不禁自問道:“我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王八該死,這小孩兒的父母也該死麼?我想行俠仗義,鏟除世間不平事,如今怎麼辦?鏟除我自己麼?這麼多無辜的人因我而死,我……”他陡然間萬念俱灰,隻覺自己罪惡滔天,隻想一死了之。

他渾渾噩噩的站起,想走出雲來客棧。但客棧門口已經站著一位穿著夜行衣的人,眼神像鷹般銳利。

林蝰的雙腳都放在了桌上,以極舒服的姿勢半躺在座位上。她雙腳一蹭,忽然將右腳的繡花鞋褪去,露出白玉一般的裸足。她用腳指夾住了一隻茶杯,發力向上一拋,手一伸,便穩穩接住,細細嘬飲起來。

全場皆是男人吞咽口水的聲音。

眼神如鷹的男人突然笑了,指了指陳空,道:“客棧裏這麼多人,隻有你最是男人,也最不是男人。”

陳空此時早已萬念俱灰,沒了說話的興致,隻是勉強笑了笑。

眼神如鷹的男人又對陳空道:“好定力,聞我怪語,不動聲色。”他一指林蝰,續道:“美豔尤物在此,你竟不看一眼,因此你是真男人,有種。也因如此,你又最不是男人。”

陳空本想扯會“紅粉皆骷髏”的淡,但他此時實在是沒了心緒,又是勉強一笑。那眼神如鷹的男子雙掌相交,做了個極怪異的手勢,像是在表示友好,他道:“請問師傅尊號,看您的發型,應該便是中原人士中的道士吧。我想和你交個朋友,我姓霍,單名一個福字”

陳空有氣無力道:“我沒有法號……我實在是多罪之身……”

霍福笑道:“真主會賜福於你的,朋友。這裏那麼多大丈夫,隻有你不淫邪猥瑣,我很看重你。”

林蝰對自己的樣貌身材極為自信,這話自然引起了她的好奇。她不及穿鞋,赤著一隻腳就竄到了陳空跟前,所過之處升起了一陣香風。

十年前,陳空身處陽炎之時,林蝰還隻是不諳世事的少女,未曾嶄露頭角,因此不識得陳空。

此刻她見陳空生得俊俏,心下已有幾分暗喜,撩撥道:“我還未見過有男人見了我不動心的,道長,你說我究竟美不美?”

縱使林蝰渾身上下散發著誘人的氣息,陳空也隻是悲切的望著劫兒,他心中又痛又悔,陡然開口道:“你殺了我吧。”

此言一出,眾人突然哄堂大笑,噓聲大作,他們紛紛道:“這狗道士,見了美女命都不要了!”,“就是啊,你是不是以為林小姐殺了你,就能記住你了?癡道士啊,癡道士。”,“說實話,就算被林小姐這樣的美人殺了,也好過她對你不理不睬……”

林蝰聽慣了男人們的甜言蜜語,陳空這句話竟被她當成是情話受用了。她瞧著陳空傷心欲絕的臉,心中竟是一蕩,升起異樣的感覺,不禁麵紅耳赤起來,柔聲道:“情話我也聽多了,你的卻好生別致,癡道士,你實在是愛我愛的很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