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本發急了參他瞪著餓狼似的眼睛掃視了一下旁邊架著的機槍,指著廝打的群眾對李亞藩嚷道:“統統的,死啦死啦的!”
“這……”李亞藩點頭會意,紅著眼睛大聲地答道,“是!太君!統統的!”
敵人的機槍張口了,紅紅的火舌開始傾吐著罪惡,有三十幾個軍民倒在槍口下。可與此同時,村西北方向卻響起了更加激烈的槍聲。
另外,隱蔽在老百姓家中,沒有暴露的東北軍後勤官兵,也一同利用這個機會突圍和反擊了。一個鬼子的哨兵慌少張張地奔過來報告:“大事不……不好了,支那軍隊從後邊向我們打來,我們被反包圍了!”
藤本側耳一聽,果然三個方向的槍彈聲、喊殺聲象暴雨傾瀉著,這不象小股散兵,而是象一個大主力。嚇得他驚恐萬狀,連喊:“撤!撤……”
藤本一夥倉惶逃出,一口氣走了二十多裏,靠攏小林親自統領的整個圍剿大軍,在吳黑坡、筐林—帶駐紮下來。他們用老百姓的屋梁、桌、凳做燃料,點起一堆堆野火,熏烤著搶來的雞鴨,用皮鞭、槍托毆打著我被捕的幹部和群眾……傾泄著種種令人發指的獸行!
夜空裏隆隆地響著幹燥的雷聲,但是一滴雨也沒有落到地上。閃電打個不停,把黑暗的天空,劃成許多尖角攔多的藍塊子。原野上到處閃著火光,空氣仿佛都燒千了,取代它的是熏人的臭氣:火藥味,血腥味,毛發和破布燒焦的怪味……
村子裏的火苗還在竄動,廢墟上,橫七豎八地支撐著焦黑的房架子;到處是打碎的瓦罐,砸壞的鐵鍋,敲破的水甕;到處是沾著髒水和汙血的雞毛、死豬,還巨有躺在地上臨死前哀鳴的老牛。
火光中閃現出黑糊糊的牆框、樹木。翻倒的牛車向天豎著車轅,象舉著複仇的拳頭。高高的棗樹梢,似乎還在怒視著那群遠遁的強盜,並向人們發出報仇雪恨的召喚。
宋紀柳正帶領著一連人在搶救受傷的鄉親。那些倒臥在血泊中的軍民,有的瞪著仇恨的眼睛與痛苦作鬥爭;有的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官兵們懷著對敵人的深仇大恨,撕下自己的衣服,輕輕地給大夥兒包紮。還有的同誌扛來門板,抱來被子,把受傷的鄉親向幸存的屋子裏抬送。
在村子的另一角,在一座燒塌的屋子旁邊躺著吳大爺和他小孫子焦黑的屍體,四周默默地圍著一大群人。
那站在最前麵的身材魁偉的男子,正是東北軍一一二師工委書記、戰地工作團主任劉家語。他送別了前來支援的八路軍老六團的幹部戰士,布置了村裏的搶救工作,便走到這裏。他脫下軍帽,一動不動地挺立著。火堆的光焰,在他發黑的眼睛裏搖晃,淚水不由地流了下來。
宋紀柳忙完後,跑到了劉家語的麵前,輕輕地道:“穀主任,現清理完了,有三十三名東北軍後勤官兵犧牲,另有十一名群眾也遭槍殺、一百五十七名老百姓受傷。”
劉家聽到這裏,用手擦拭了一下雙眼,向一邊的徐雲奪道:“這裏的善後工作全交給你了,請妥善處理好,拜托了!”家語說完向正向自己走來的宋紀柳一使眼神,紀柳跟著家語走到了一邊,二人咬著耳朵談了起來,好象下了一個決定。
當晚十一時,藤本一夥正開心地吃著烤熟的雞,還用皮鞭、槍托毆打著我被捕的幹部和群眾取樂。這時,隻見劉家語和宋紀柳等五十多人,左手持二十響,右舉大刀衝殺了過來。
家語手起刀落,把一個小隊長的腦袋瓜子削掉一半,隻見這個少了半個頭的小鬼子還在向前逃,跑出十幾步,一頭栽倒,再也沒有爬起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把敵人打蒙了,使小鬼子如同炸群的牛馬,向四下逃竄,連藤本大隊長等當官的也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