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嶽父子、沈菀等人接到梁帝崩、新帝立的消息後便在書房中商議。
“高斌父女立一個兒皇帝，隻怕是居心叵測。”林嶽道。
“隻怕想取而代之。”林晟道。
林嶽聽罷一愣，細細品味，點了點頭。
“其實如果是這個兒皇帝一直坐在皇位上，高斌父女還有一日好活，若是高斌廢帝自立，那他的死期就不遠了。”沈菀恨道。
“此話怎講？”林琰問。
因為林琰、林衍已過束發之齡，故而林家的大事林嶽現在都允許他們參加，再也不將他們視為幼子。
“梁帝雖然昏庸，但卻是名正言順的皇帝，但若梁帝一死，任何人先稱帝都會成為眾矢之的。”沈菀道，“不過不是高斌，也會是別人，我們萬萬不可做第一個。”
“菀娘此話有理。”林嶽道。
林晟暗暗點頭，對這個心明眼亮的女孩又欣賞了一分。
“菀娘，今日我請你前來，是有事相商。”
“世叔但說無妨。”
“我欲取西南，沈家世代鎮守西南，你可願意隨軍前往？”
沈菀眼睛一亮，立刻道：“求之不得。”
第二日早上，林晟將沈菀合用的鎧甲送來給沈菀，走到蘅蕪苑門口，就聽到院內有些聲響，院門也虛掩著，便輕輕推門而入。
沈菀有晨起練功的習慣，此刻的她正在院裏練功，沈菀將秀發束成了一個“丸子頭”，身穿淡藍衣裳，身上那藍藍的絲綢隨著她的武動飄了起來，一陣風吹過，海棠樹上的花瓣隨風飄落，其實沈菀的功夫頗為硬朗，可在林晟看來，卻猶如少女在花間起舞，林晟不禁失了神。沈菀回過身來，看到門外呆呆站著的林晟，停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
還是林晟先打破了沉默，指著沈菀的“丸子頭”，笑著問：“妹妹這是什麼發型？”
沈菀摸了摸自己頭上的“丸子”，心想怎麼和你解釋這是二十一世紀的流行發型啊？隻好打了馬虎眼：“好看嗎？”
林晟不料沈菀答非所問，愣了一下，輕輕說：“好看。”
“二哥哥（注：林晟在林家排行老二）這麼早來我蘅蕪苑，所為何事？”
“哦，這是給你的鎧甲，普通鎧甲太重太硬，你還小，又是女孩子，這個又軟又輕，給你用正好。”林晟回過神來，將鎧甲遞給沈菀。
沈菀接過鎧甲，細細摩挲：“還是二哥哥想得周到，妹妹我卻之不恭。”
“你喜歡就好。”
“二哥哥用過早飯了嗎？”
“已經用過了。”
“那進屋用杯茶吧。”
“也好。”
這蘅蕪苑林晟小的時候也隨母親常來，不過後麵慢慢長大，又兼之宋清如也住在院中，雖然大梁男女之防不嚴，但為了避嫌，他就再也未有踏足，沈菀前年來投奔林家之後他更是一步沒有踏足蘅蕪苑。
沈菀招呼林晟在正房花廳坐下，自己熟練地擺弄起了茶具，林晟隱隱好奇，覺得千金小姐怎麼自己做這些事，便問道：“怎麼你自己做這些事，你的丫鬟呢？”
“我習慣了自己來，我也不喜歡有人老是在我邊上晃悠，所以告訴他們沒我吩咐，不用進來伺候。”
林晟看沈菀答得理所當然，不像作假。
林晟略略打量了小廳，廳裏陳設簡單樸實，無過多裝飾，但樣樣都恰如其分，讓人看了愉悅舒適，他們林家不是沒有這些東西，但卻怎麼也擺不出這種感覺。
很快小壺中的水開了，沈菀熟練地拿出兩個甜白茶杯，放入茶葉，倒入沸水，茶葉在茶杯中溢出香味。動作一氣嗬成，確實是做慣了的樣子。
林晟看這茶和別的茶不同，便問：“這是什麼茶？”
“花茶，鮮花做的，加了枸杞子、陳皮，怎麼樣？”天氣熱了，去去燥。
“別有一番風味。”說罷又喝了一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覺時光慢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