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寒光乍現的眸子裏,充滿了壓迫感,竹冬低下了頭,聲音有力的應到,“是,我現在就去辦。”
飄蕩的簾子隨著竹冬的動作掀起,伴著他遠去的腳步一下一下的晃蕩著,過了良久,才最終回歸平靜。而沈墨,就注視著那簾子的下擺,不知想著什麼,陷入了沉思。
回到了家的喬梔待了幾日,倒是不那麼擔心了,與喬柳也恢複了以往的嬉戲玩鬧,似乎是對於這些事情真的一點也不擔心了。
這日陽光明媚,喬梔難得的和喬柳一起做起了針線活,要說是喬梔,這幾年的反複磨練,繡工倒也是不錯了,偶爾張氏也會誇讚幾句,但是喬柳,學了這些年,繡的還是不能入眼,每次讓張氏看了就好笑又忍不住的直搖頭,隻說道,喬柳的繡工是再也不能抱有期望了。
就如同現在一般,喬梔輕巧的繡著大雁南飛的圖,一針一線都像模像樣,讓一直在一旁看著的喬梨不住的點頭稱讚,“梔兒,你現在的繡工是越發的好了,尤其是這大雁南飛,成雙成對,實在是美意啊,看著就心情良好。”
喬柳也是歪歪扭扭的繡著,隻不過,就是喬梨這樣繡意精湛的人,足足端詳了好一會,才看出來了她繡的是夏日荷花圖,隻不過,這荷花繡的是實在不像罷了,喬梨諾諾了一會兒,也沒有想好怎麼誇讚喬柳,所以隻好拍了拍她的肩膀,轉過臉去看喬梔繡了,隻留下滿麵惆悵之意的喬柳黯然神傷。
手指撫了撫那自己都快要看不出來繡了什麼的花樣,忍不住的嘟囔,“哎,這個我實在是不行,最怕的就是繡花了,都學了這麼些年了,也還是什麼都繡不好,你看看梔兒,她繡的一天比一天好看了。”
喬梔輕輕笑了笑,看了一眼喬柳口中不好看的繡工,除了一片粉紅和綠色以外,還真的看不出來是荷花荷葉,那落在荷花上的蜻蜓,也繡的跟毛毛蟲似的,緩緩的歎了一口氣,“二姐,慢慢來吧!我剛開始繡的還不如你呢,不還是一點一點的練的,你多練幾次也可以了。”
雙手抖了抖手中的絲綢料子,喬柳聲音裏不免遺憾,“哎,早知道就不繡了,就我這繡工,白白糟蹋了一塊這麼好的絲綢料子,摸著這樣舒服,我可喜歡了呢!”
細細密密的繡著的喬梔,額頭上不免浮現了滴滴汗珠,頭也不抬的給心疼料子的喬柳出起了主意,“二姐,這還不好辦嗎?你既然喜歡這簾子,那就給你做枕巾啊!繡的好不好也隻有咱們幾個看見啊!這樣你不還是擁有這塊料子了。”
這時,剛好輕聲說著話的小四和小易慢慢的走了進來,紛紛掃視了一眼喬柳手中的繡工,然後不出意外的頓時愣住了,也沒了話音,頓了頓才看了一眼喬梔手中的繡工,然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邁步進了房間,還不往給三人問好。
喬柳無奈的磨了磨牙,將手中展開的繡工立刻就合在手中揉了揉,“好了,現在就不是隻有咱們幾個知道了,他們那兩個小鬼也看到了,現在一定在嘲笑我呢!”說著就站起了身,將那繡工扔回了鋪的整整齊齊的床鋪上,才滿臉不高興的又回了原位,坐下盯著喬梔的繡工研究了起來。
此時,倒也是一片歡樂,隻不過,卻是突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隻見不知何時趙氏親親熱熱的挽著一臉尷尬和不自然的張氏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打扮一新的喬錦,隻見她今日穿了一件桃紅色的夏衫,裙擺大開步步搖曳,頭上挽的是靈蛇髻,帶了一支白玉簪子和兩朵珠花,竟然是少見的不奢侈。
那喬錦哪一次不是恨不得將那些紅瑪瑙綠翡翠,金銀首飾全戴在頭上,她是素來不喜歡這看起來清淡不耀眼的白玉首飾,最多佩戴白玉首飾的也隻有喬梔。
喬柳悄悄的湊到了喬梔耳邊,皺著眉頭問道:“咦,三妹,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喬錦有些怪怪的,難得不那麼的花枝招展,而且,我總覺得她今天有點像是模仿你的樣子啊?那白玉簪子也和你的那支一模一樣。”
從喬錦進來的那一刻,喬梔的視線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自然也是看到了她的這身不尋常的裝扮,然後立刻就得出了結論,怕是那計謀,就要在今日實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