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起身走向門外。
“杜心怡。”他開口叫住她。
“什麼事?”杜心怡不忍回身,她善於偽裝自己的情感,卻真的見不得這個可憐的男人落淚。
“你早就知道是吧?這一切?遺願清單,所有的一切?嗯?”他問道。
“是,我早就知道。”杜心怡呼出一口氣,仿佛將這幾個月的痛苦一並呼了出去。
“多久之前?”他問道,聲音之中沒有任何的情緒。
“三個月。”她閉上眼睛,淚水流了出來。
沒錯,第七層裏的一切就是高高無上的整棟樓的秩序管理者,當然,你們當中的很多人隻要積攢了足夠多的成功總是有機會進入到第七層的不是嗎?傳說之中的第七層裏麵的世界是比上三層還要美好的完美世界,我希望在座的所有的上三層的學子們能夠把你們終生的目標放在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努力為這棟樓做貢獻上,因為總有一天,你們或許就會成為那個住在第七層裏的大人物。當然,至於下三層的孩子們,你們之中隻有很少部分有機會到上三層生活,當然,這需要你們自己的努力,畢竟第七層讓所有失敗者居住在下三層,隻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你走吧。”他的聲音在此時此刻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顫動。
杜心怡倒吸一口氣,麵貌扭曲,她向外踏著的每一步似乎都是痛苦的。
“杜心怡,我們不再是朋友。”他忽而惡狠狠地說道:“我真後悔在你懷孕的時候給你保駕護航,要早知道今天,我當時就應該在你的營養品裏灌辣椒水!不過謝天謝地,他不在了,這就是報應。”
“你瘋了!啊!”杜心怡嘶吼道:“都瘋了!”
杜心怡尖叫一聲,跑出房門,幾下高跟鞋的響聲,接下來的就是滾下樓梯的巨響。
他無動於衷,緩緩起身關上房門。
他們不應該平白無故就在最底層,他們也有自己的尊嚴,我們要尊重......
老師:好了,洪世林你不要說了,記得回去閱讀一下咱們的基礎讀物《七層的世界》來整理一下你現在的這些混亂的思想吧。還有,記得下節課給我帶來1萬字的讀後感,我可不希望再在裏麵看到任何有關下下三層的人不該在下三層的言論了。
“喂,冷山,我不去上班了。”
同學們,這是你們在大學的最後一年,也到了檢驗你們的能力的時候,上三層最著名的奢侈品公司“潭域”公司將要在你們之中進行一場考試,包括筆試和麵試,考試分數最高的將直接被“潭域”所錄取,沒錯,無論你是上三層還是下三層的都可以。
我有什麼資格恨你?金小宇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我知道是你故意讓給他贏得考試的機會,我也知道你在貧困潦倒的時候去向他求助過,但是我也知道,他去了六層之後,再也不認這裏的任何人了,我,所有人,在他眼中已經是陌路人了。
洪世林:他上了六層之後,就沒有要幫助你們的意思嗎?
幫助?他不再和我們有任何的聯係,他好不容易逃離了這個圈子,他迫不及待呢,想要和我們撇清關係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還來主動和我們聯係。他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金小宇啦,他已經被上層世界的金錢利益衝昏了頭腦,以至於深深墜落在其中,早就無力自拔了。
洪世林:你不傷心嗎?
那個試圖反抗的就是金小宇的爸爸。當年。金小宇的爸爸也就隻有二十歲,他忍受不了這種壓迫,接受不來這種不平等的痛苦,他不相信人生來就有所謂的等級之分,他不認為住在上麵的人就一定是成功者,他質疑一切規則,質疑第七層,有那麼一天,他來找我,告訴我他要帶自己的兄弟強上電梯,爭取自由和平等。
“怎麼回事,你怎麼能說不來就不來了呢?”電話那頭的聲音淹沒在啤酒的泡沫泛濫的聲響之中。
“不要走!不要走!”布拉拉齊科斯基在夢魘中驚醒。
“你沒事吧?”夏琳輕輕地拍著男人的背,男人望著她,忽而發現自己在女人的懷裏,他的目光變得淩厲起來,猛地從夏琳的懷中掙脫開來。
掙脫的力量太大,夏琳一個不穩摔倒在了地上。
地麵的玻璃渣陷進了她的胳膊。
“你來做什麼?”布拉拉齊科斯基高聲吼道:“是誰允許你進入到我的房間的?滾!馬上給我滾!”
“關醫生!”夏琳試圖爭取道:“關於昨天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真的。”
“你馬上離開,我不回醫院,要怎麼處置我就怎麼處置我,開除或者是要怎麼樣你回去跟冷山說無所謂,你這個實習生該換導師換導師,快滾!”他低吼著,似乎不再想看來著一眼,即便剛剛懷抱的溫暖與柔軟讓他一度重新回到陽光之下。但是痛苦,頃刻間將他湮沒。
“關先生,關於美麗而聖潔的瑪麗蘇默默的事情我真的很對不起,之前是我不知道,所以才會說出昨天那樣中傷你的話,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不許你叫她的名字,我不許任何人叫她的名字!”他向前走了兩步,夏琳下意識地倒退了幾步。
“還不快離開?”酒醒之後的布拉拉齊科斯基尚且理智,他沒有再摔酒瓶,而是不斷地驅趕著眼前這個她眼中的不速之客。
“關醫生,不管您討不討厭我,我求求你就回醫院救救那位病人吧,求求你給他一個活的機會!”
“活的機會?”布拉拉齊科斯基慢慢靠近夏琳,低著頭望著她道:“我給了別人獲得機會,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給別人活的機會,可是我的妻子呢?美麗而聖潔的瑪麗蘇默默的活的機會呢?!我甚至連她最後的夢想都沒有陪她實現,我不在乎任何人,我隻在乎她。”
“你——”
“你現在可以走了,而且永遠不要再過來打亂我的生活了。”男人一字一句地道著,隨手拿起一瓶啤酒就往嘴裏灌。
不成想一聲巨響,那酒瓶的一段就被砸成了隨便。
夏琳舉著椅子腿的右手略微因為飛崩出來的玻璃渣而有了幾絲血痕。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布拉拉齊科斯基扔掉手裏麵的半截啤酒瓶道。
“我當然知道。”夏琳的語氣越發的強硬,她望著眼前這個落魄的男人說道:“真正不知道在做什麼的應該是你吧?你看看你現在,你口口聲聲說你愛美麗而聖潔的瑪麗蘇默默,其實你根本不愛。”
“我愛她——”
‘“你以為你愛她,那你看看你現在在做的事情像是在愛她嗎?”夏琳抬手指了指這件已然完全都是碎片的屋子道:“布拉拉齊科斯基,關醫生,我尊敬你所以我叫你一聲關醫生,可是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上,我直呼你的大名都是便宜你了,美麗而聖潔的瑪麗蘇默默那麼愛你,就是希望自己走了之後,你能繼續好好生活好好地待自己,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美麗而聖潔的瑪麗蘇默默會怎麼想,她會傷心的,你以為這四個月痛苦的隻有你嗎?痛苦的還有美麗而聖潔的瑪麗蘇默默的在天之靈啊,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看到自己心愛的人這樣會快樂了,沒有!”
“你以為你懂多少?”布拉拉齊科斯基開口說著,但是語氣明顯弱了下來。
“那我告訴你我懂多少!”唐琳將手中的椅子腿隨手扔在地上,抬手就是一巴掌。
紅紅的印子落在男人的側臉上。
布拉拉齊科斯基愣住了,似乎這四個月身體上的疼痛都依然麻木,可是這一巴掌卻重新讓痛覺回複過來了。
“這一巴掌是代替美麗而聖潔的瑪麗蘇默默姐打你的,雖然我和她未曾相識,但是我相信,如果她在天之靈有所感應的話,她是希望我打出這一巴掌的。”
夏琳呼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布洛克斯基的奶奶站在門口,望著站在原地愣住的布拉拉齊科斯基,又回頭望望下著樓梯離開的唐琳,似是放心一般地點點頭。
“四個月,再疼也足夠了。”布洛克斯基的奶奶朝著屋子裏的布拉拉齊科斯基道:“多大的愧疚,你這樣四個月也都贖得清了。孩子,生活該回到正軌了。”
布洛克斯基的奶奶歎了口氣,回到了自己家中。
碩大的房間,布拉拉齊科斯基抬頭望著天花板上的花紋,輕聲道:“如果你還在,你也是
子上掛著毛巾剛洗漱完的鍾回到宿舍,發現上鋪的被褥都不見了發現了留在桌子上的紙。
著行李箱的鍾回頭望著宿舍大樓,轉身向前離開。
一時之間,夏琳也不知如何是好,天色漸漸有些明亮起來,她就那樣呆坐著,忽而腹中一聲咕咕的叫聲打破了沉靜。也是這樣算下來,也是有一天一夜沒吃飯了。這個時間就比較尷尬,出早攤的早餐小販們都還在來的路上,提供早餐的餐廳也還沒開門,就剩下24h營業的全家,好德之類,可是夏琳上回子來的時候注意過,關宇拓住的這地兒是比較傳統的老城區,還真沒看著有什麼便利店。
想歸想,肚子可是等不及了,夏琳望向客廳另一側的滑門,走過去,想著他家總歸是要有廚房的,隨即就拉開了這扇滑門,果不其然,滑門之後就是廚房,倒是很幹淨,器皿餐具都用透明的防塵布蓋著。
夏琳打開冰箱門,撈著幾個雞蛋,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瞅著裏麵有一大桶的土豆泥,都夠吃幾個星期的樣子了,她心中暗想這些日子關宇拓該不會就是天天吃土豆泥為生的吧?不過幸好黃油什麼的這裏都有,做個芝士焗土豆泥還是不難的,夏琳揚揚眉毛,擼起袖子就開搞起來。
也是過了好些陣子,聽著廚房裏麵敲敲打打的聲音的關宇拓從臥室走出來,望見客廳的桌子上擺放著幹淨的早餐,嫩黃色的煎蛋,鮮嫩的土豆泥,窗簾也被人拉開了,陽光將整個客廳照的格外明亮,整個房間似乎都暖和起來。
他恍惚著,隔著那扇模糊的磨砂玻璃材質的滑門,看到一個俏麗的身影在其中忙忙碌碌,香氣四溢,他眉頭微微一皺,眼中流露出一種期待,虛幻的期待。關宇拓一步一步地向著廚房靠近,鍋子的熱氣騰騰地飄散著,那個身影在其中走
讀完紙上的字,迅速奔跑出宿舍。
快步走著,邊走邊流淚奔跑在追逐的路上揮手攔下出租車在遠處呼喊沒有聽到,上車追上時,車卻起步離開,蕭一下子跪倒在馬路上。
著吉他的蕭站在學校門前,望著學校的大門,隨即轉身離開,起步要走鍾:蕭。
頓下回身,隻見鍾站在自己的身後,二人對視破涕為笑大遠景,蕭麵前根本沒有別人,他對著空氣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