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方大人忽然帶著侍從到訪孟安拳館,曹孟安連忙喊人招呼他,端出茶水糕點,但方大人連一口茶都還未喝就焦急地說出這次的來意,曹孟安聽完竭力維持住好臉色,避免露出厭惡的神情。
“方大人,結交其他鄉紳商賈,曹某當然是求之不得,隻是……”
曹孟安苦笑說:“再過幾天淵兒就要上台決戰,我這個當師傅的實在想讓他好好準備,不想再要他出席應酬飯局……”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曹師傅。”
方大人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稍稍坐近曹孟安,認真地說:“可是曹師傅,這次這位真的是位大人物,比我以往介紹過你認識的達官貴人都要尊貴。”
曹孟安聽他這樣說有點心動,但他立即再次想到與狄康之戰的重要,正想開口再推,方大人又說:“而且這位大人物相當理解,她也說不想打擾夏少俠,表示隻要來看看夏少俠一眼,跟他說兩句話就行了,連飯局也不用準備。”
“哦,當真?”曹孟安頗為意外:“那位如此通情達理的大人,敢問是在哪裏辦事的?”
“這個嘛……曹師傅,你知道京城有位鍾王爺嗎?”
“什麼?……當、當然知道。”
曹孟安立時睜大了眼睛。他對京城了解不深,可連他都知道京城有位鍾王爺,很受當今聖上器重,事無大小都會找他商量,無論文武百官或者皇親國戚都要對他敬讓三分,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風雲人物。
這種權傾朝野的大大大人物是不可能來到墨州的,聽方大人剛才的介紹還有他現在高興的表情,曹孟安試著猜了一下:“莫非是他的心腹官員來到了?還是……他的公子?”
“曹師傅,你可以說是猜對一半了。”
方大人笑說:“是他的千金。”
“……咦?”
曹孟安驚訝地說:“那豈不是位郡主?等等……恕曹某冒昧,敢問郡主芳齡多少?”
“剛到待字之年。”
“……郡主這次有其他人同行嗎?”
“沒有,她隻帶著丫環和一位管家在身邊。”
“……也就是說,真的是郡主自己想來看這場比武的嗎?”
曹孟安本來還以為郡主可能有位年輕的意中人,而那位未來郡馬喜愛舞刀弄槍,群主陪他來墨州看拳當是遊山玩水,可現在聽起來真的是郡主本人對蔡曹之戰感興趣。
“正是。曹師傅,我明白你為什麼如此詫異。”
方大人苦笑說:“我聽郡主的管家說,這位郡主性情相當特別,一方麵精通琴棋書畫,但另一方麵也很喜歡看武藝比試,在京城也經常邀請當地武師或者武官演練拳棍,讓她欣賞一下。郡主還說在附近旅遊時經常聽說夏少俠的威名,很希望在比試前來到孟安拳館參觀,跟他見上一麵,說上幾句話”
“原來如此……那可真是蓬蓽生輝,承錯郡主錯愛。”
當下曹孟安答允了讓郡主與夏山淵見麵,方大人連忙叫下仆去郡主下榻的客棧通傳,請她過來。原本兩人想一來一回至少也要好一會兒,可沒想到不過一刻鍾,方大人的下仆就慌慌忙忙跑了回來,大聲說:“大人,鍾郡主到!”
剛在喝茶的方大人差點嗆到,急忙跟曹孟安站了起來,還未走到大門口,一位婷婷玉立的貌美姑娘就踏著輕盈的步伐出現,身邊帶著一位丫環和四十幾歲的管家。
“方大人、曹師傅,你們好。”
鍾郡主笑著向他們盈盈行禮,兩人急忙躬身還禮,方大人更是誠惶誠恐。
“下官不知郡主來得如此迅速,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沒事沒事,是我自己心急等不及,一直在附近逛街等著,看到你的下人就走過來了。”
“郡主真是折煞草民了。”曹孟安躬身掬手說:“草民曹孟安,今天得見郡主一麵,實在萬分光榮。”
“你好啊曹師傅!我聽說墨州最大的拳館就是孟安拳館,那麼曹師傅你肯定很會教徒弟吧?”
儘管方大人提及過這位郡主性情很特別,曹孟安也沒想到她說話口吻如此隨便,絲毫沒有千金小姐的禮儀或者架子,雖然感到有點古怪,但也樂得不用太過拘謹,當下笑說:“哈哈,郡主謬讚了。都是方大人幫忙、江湖朋友給麵子而已。”
“曹師傅真是客氣呢。那麼……”
鍾郡主左顧右盼:“請問你的徒弟夏山淵在嗎?”
“哦!請、請郡主稍等片刻,草民立即讓劣徒出來。”
本來以為鍾郡主沒這麼快來到,曹孟安就還未通知夏山淵,現在隻好急忙喊弟子到裏麵去叫大師兄出來見客。等他出來之前,方大人和曹孟安請郡主就坐,寒喧幾句以免郡主等得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