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的巨響,一段木頭直飛到牆上擊出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又乒的一聲。
那其實是半段粗大的圓木柱,上麵插著好幾根嬰兒臂粗的短木柱,但隻有一根依然完好無缺,其餘全部斷了隻剩下半截。
在夏山淵麵前,豎立著另外半截的木柱,斷口參差不齊,露出破成一片片的年輪,周遭地上散落著一根又一根短木柱,破口一樣毫不平滑。
這堆破爛木塊,本來是一座完好無缺的木人樁。
兩個星期前木匠才剛剛造好送過來,這幾天夏山淵才開始用來練功,新得上麵殘留著漆油和木材香氣,又重又硬的一座木人樁。
但是,在夏山淵的一招之下,眨眼間變成了一堆爛木。
看著這堆爛木,曹孟安籲了口氣,心裏百般交集。
“……很好。”
他拍拍夏山淵的肩膀,讚歎地說:“連這招你都會了,你已經完全掌握我這路功夫了。”
“……多謝師父。”
“而且不隻是多了一招新的功夫那麼簡單。你把這路功夫和虎爪手跟肘法融為一體,三種打法互相配搭,可以構造出過百種嶄新的招式。”
曹孟安越說臉上越是苦澀;弟子大功告成他當然高興,隻是他想起了其他事。
年輕時他自己跟師父學藝,每天刻苦耐勞勤練武功,師父也難得地沒有藏私傾囊相授,結果到師父不幸病逝的時候,學師三十年的他也隻能掌握到師門武功的一半,雖然及後也算打出了一點名氣開成了拳館,但他知道他的武功比全盛時期的師父實在差遠了。
可是,他教出來的這個徒弟,今年才是學師的第十六年,已經把他所教的全部學得幹幹淨淨,連最後一招都再加琢磨化為自己的絕技。加上夏山淵天生結實的體格和傲人的氣概,曹孟安心裏暗暗覺得他已經超越了當年號稱“八臂金剛”的師父的境界。
“阿淵,你記得我跟你說過,虎爪手是你的爪、肘法是你的牙,那麼你知道這這門功夫是什麼嗎?”
夏山淵搖搖頭,曹孟安笑著答道:“是翼。這是師父給你的一雙翅膀。”
猛虎雖猛,始終隻能據山為王,腳踏實地。
添翼後,猛虎才可以遨遊於九天之中,威震天下。
為了教出這頭飛虎,曹孟安費盡心力,既是為了給孟安拳館豎立一塊威風八麵的生招牌,也是為了給祖師爺培養出一名振興師門的高手。
明天,他就能親眼看到這頭猛虎振翅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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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夜闌人靜,拳館裏依然有人點了燈籠在對練。
蔡德拿著兩根又短又粗的木棍,伸直胳臂,右棍從上而下猛揮,狄康扭腰閃開,蔡德左棍從旁橫擊過來,狄康又伸掌格擋,蔡德高舉雙棍斜斜地夾劈下來,狄康有點遲疑,結果決定退後半步避開。
狄康就這樣隻守不攻,應付著蔡德的短棍近三十招,終於在下蹲避開打臉的一棍後,旋身揮臂打出鞭拳,拳頭僅僅停留在蔡德的臉頰前兩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