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轟隆巨響和漫天的煙塵,兩人再次向下突破了一層,翻滾著摔落在地板上。他們早已渾身血汙,如果不看武器的話幾乎分辨不出誰是誰。唐寅的雙刀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磨損和裂痕,艾德曼合金剛硬無比,之前已經摧毀過一副彎刀了,好在他存貨豐富,一對壞了立刻就換另一對。唐寅這次基因鎖維持的時間明顯見長,從開啟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分鍾還未消失。而江泓濤也強挺著維持二階狀態,好幾次即將退出的時候竟都被他勉強堅持了下來。

兩個人此刻對拚的已經不僅僅是體力、武力,還有意誌。但時間拖得久對唐寅並不利——他可沒江泓濤那麼強大的回複力,渾身的傷口都在不停的流血,也舍不得浪費念力去治療。雖然現在他因為傷勢的刺激反而進入更加亢奮的狀態,但兩人都知道,這是維持不了多久的。一旦失血過多導致反應速度下降了之後,破綻就會出現。

再次分開喘息的空檔,唐寅將刀上的碎肉鮮血甩掉,指向對方點了點頭,“你不錯。我收回之前的話,不過這場戰鬥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江泓濤詭異的一笑,“你說的對,是該結束了。”他深吸一口氣,“也許我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達不到現在的程度。”唐寅不明所以的歪了下頭,江泓濤朝他勾了勾手,“來吧。”他說罷,竟然擺出了一個唐寅之前常用的起手式。

唐寅嗤笑一聲雕蟲小技,腳一點地飛衝過去,雙刀分刺對方脖頸和心髒。江泓濤身形一轉,陀螺一樣閃到唐寅身後,雙爪齊刺而出,速度奇快。唐寅一愣,沒有格擋也同樣閃躲開來再次正麵對敵,但江泓濤總能恰到好處的見招拆招,甚至於在他出手的同時就能做出反應。唐寅意識到了對方的不同,江泓濤現在的戰鬥已經完全改變,而改變的方向正是自己。他的步法、招式變得和唐寅毫無區別,但速度和力量卻要更強。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那麼快學會自己的武功套路並應用於實戰中?而且使用得如此流暢,就好像是自己做出來的動作一般。唐寅不斷地加快速度搶攻,對方卻始終要快上一線,並對自己的進攻方式了如指掌,能提前做出預判。發現了唐寅的疑惑,江泓濤哈哈大笑,“很奇怪嗎?因為我模仿了你的思維和動作方式啊。也許模仿不了十成十,但你以一階基因鎖的狀態,能戰勝得了三階的自己嗎?”

唐寅恍然,原來對方是在戰鬥中再次突破了自己的極限,竟一舉解開了第三階基因鎖。如果說他可以和二階的江泓濤戰平,對上三階卻是有些麻煩了。唐寅皺起眉頭,正想著對方已經猛攻過來,他以前還真沒發現自己的進攻方式竟是如此不饒人,現在親身體驗才明白其犀利,幾乎是封死了全部角度欲置對手於死地。他倉促格擋,邊打邊退,身上不斷掛彩,雖都避開了要害但也傷得絕對不輕。終於被逼到了牆邊,江泓濤看準一個空擋朝唐寅心口猛刺進去,後者想要下蹲躲過,卻未來得及。

噗的一聲鈍響,江泓濤的三根爪刃刺透了唐寅的左肩並深入牆體。唐寅還來得及反擊,又是一聲刀鋒入肉,另一邊的爪刃也同樣刺入了右肩,將他徹底釘在了牆上。雙肩琵琶骨被穿透,上肢頓時失去力量,雙刀落地發出當啷兩聲響。唐寅一聲不吭的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血跡不斷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滴答聲,與外麵透進來的雨聲混到一起。他明白對方是不會輕易下殺手的,非得折磨到對手徹底失去抵抗能力了才會給予致命一擊。因為江泓濤現在的思維方式,正是自己的啊……透過垂下的劉海甚至能看見對方嗜血的眼神,自己殺人的時候,也就是這種眼神了吧……

江泓濤轉動著爪刃攪著對方肩部的血肉,發出攪拌肉餡一樣的稀爛聲音。“你知道嗎,我和組織混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的一個預知者曾經告訴過我,我會在今天死在這棟大樓裏。”他的語氣輕佻而散漫,與唐寅的何其相似,完全不是平日裏沉穩的模樣。“但我不甘心,我覺得自己可以改變未來。而且,那個預言也讓我做出了另一個決定——殺掉謝文東。我原本打算把他活著帶回主神空間的,但既然你們這麼希望置我於死地,我也總該回報一下。告訴我他在哪,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唐寅嗤嗤的笑出聲,笑著笑著又突然咳起來,咳出一口鮮血。他低聲呢喃道,“看來組織的預知者,確實挺準的。”

“什麼?”江泓濤沒聽清,微微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