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同樣的肉圖案出現了在眼前,謝文東鬆了口氣。

還剩3對……他又翻了一個,這次是一張手形圖案,而腦中已沒有任何記憶的謝文東也不再猶豫,隨便的就翻開了一張——他已經做好了錯誤的準備。

這次翻過來的,是一隻腳。至此剩下的全部圖案已經明了,一對手、一對腳、和一對肉。內外間的25宮格聯動,隻是內間無法操作隻能看,而且初期記憶時也隻是外間的格子被全部翻過來過。此時內間也顯示了出來手腳的兩張圖案,謝文東因為早有心理準備而神色平靜,但內間的俄羅斯人則麵色大變,悶悶的吼叫了出來。還沒等他做出其他反應,天花板上麵掛著的玻璃筒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內裏的糊狀物順著管道就流了下來,看似緩慢,但管道細長,很快便到達了盡頭——白種男人的食道。

他的整個口腔都被管子貫穿進了喉嚨,此刻被灌入東西後立刻發出了痛苦的悶哼聲,伏低身體做出了嘔吐的姿態。然而管子深入食道,又怎麼會吐得出來,機器才不會管他的狀態,繼續緩慢又堅定的灌入。白種人大吼大叫,拔拽著管子,甚至拿頭撞牆也無法緩解絲毫,又朝謝文東求救,但後者連看也不看這邊一眼,目光隻是盯著格子研究。

真是蠢貨啊……他心中暗道。如此莽夫,難怪可以幹得出因搶劫就被抓住,還強行越獄的事來。之前做出了諸多蠢事幹擾自己記憶,到了此刻竟然還沒有明白事情孰重孰輕。也虧得自己反應快用了紙筆記錄,如果是腦子笨一些的人記不了多少的話,恐怕他早就要被撐爆肚子了。有些人,真是笨死的,謝文東搖了搖頭想道。

在外間兩人無動於衷之際,內間的男人終於意識到自己要做什麼了。此刻他的胃部已經肉眼可見的脹大起來,顫巍巍的來到桌前,倒也發狠,拿起了桌麵上的最重型武器——一把斧子。他執著沉重斧子的手有些顫抖,目光在手和腳上來回漂移了半天,終於在腹部的痛苦之中大吼一聲,舉起斧子劈向自己的手腕。

哢嚓一聲響,悶悶的傳出了嚴密封鎖的玻璃,還伴隨著一聲慘叫。鮮血四濺,白種人的手腕上出現了一道深可及骨的傷口——這還是他對自己下不了手,否則以他的力氣,一斧子下去足以把手砍斷。他彎著腰用鼻子粗重的呼吸著,與此同時口中還不斷的湧入那些惡心的東西,勉強舉起斧子又是一砍,卻砍到了剛才傷口的上方,又是見骨,但又是沒砍斷……

不知折騰了幾次,總算是弄下來了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掌。他痙攣著將自己的手扔入桌子上的坑中,管道內終於停止了輸入。而謝文東這邊的電子稱則立刻顯示出了一串數字,就是那隻手的重量了。謝文東隻是掃了一眼,他心中早已決定好了,此刻便毫不猶豫的拿起身邊一把厚重的寬扳菜刀,同樣對著左手手腕處猛砍下去。他左臂受傷嚴重,左手更是隻剩下了一半左右的血肉,現在砍了重量倒是正好。骨頭應聲而斷,謝文東死死的皺著眉頭,用右手將其放入坑中,隻聽“叮咚”一聲悅耳的音樂提示音,之前翻錯的兩個格子自動翻回,變回了問號。

謝文東依舊翻開了那張手形圖案的格子,再次猜測起來。四選一……他選擇了之前腳型格子左邊的那一個,伸手就要去翻,卻被突然從後麵伸出來的一隻手擋住了。謝文東回頭,看到身後的諸丞對著他搖了搖頭,自己伸手一點,翻開了另一個格子——正是對應的手形圖案。

“你記得?”謝文東微微挑眉。此人明知道答案,之前卻不說,讓自己白白廢了一隻手。

諸丞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似乎並沒看見謝文東眼中的精光,依然是波瀾不驚的聲音,“隊長大人,我隻是禮尚往來罷了。”

聰明人之間,說話一點就透,謝文東一怔之下頓時想起了之前在“傲慢之間”有意試探,初時無動於衷,直到諸丞自廢了兩隻腳後才從自己體內取出密碼救他出來的事。他仰麵而笑,“兩隻腳換半隻手,這差價是出於對隊長的尊重呢,還是對我救命之恩的報答?”此人,當真有趣。要知道自己即使現在沒有絲毫力量,但自身氣勢仍可以輕易震懾他人。而諸丞對自己不卑不亢,既沒有被氣勢所壓倒,更沒有因為現在自己身體的虛弱、或對輪回空間真實性的不確定就對自己不利。如果他真心懷歹意,此時也不會告訴自己真正的格子是哪個了。

諸丞微笑,這笑容在他此刻血肉模糊的臉上顯得極其恐怖,“那是對隊長你的一點心意。這,才是救命之恩的報答。”他伸出手來,迅速的在格子上點了幾下,所有圖案全部翻轉,絲毫不差的對應起來——25宮格圖案完整!諸丞的記憶力,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