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備受忽視的褚醫生已經忍無可忍,一邊吼了一句,一邊卷起袖子翻開對方的眼皮查看,一看之下眉頭皺得更緊。他看到謝文東的瞳孔已經散大,而且全身痙攣無法呼吸,顯然是要不行了。
“把他全身展平,讓他平躺,快!”緊急之下也顧不上什麼前因後果,作為醫生治病救人才最重要。在如此缺乏醫療設備的情況下,褚丞一邊指揮其他人把謝文東放平,一邊給他做心肺複蘇。他用力按壓著謝文東的胸口,時而掰開口腔做人工呼吸,血腥味溢了滿口。然而,早已受傷嚴重的謝文東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在褚丞的按壓中,他的心髒依然慢慢停止了跳動。
“隊長!”
“東哥!!”
見到褚丞開始按謝文東的脈搏查秒數,其他三人都不淡定了,撲過去抓住人一頓搖晃。“不會的不會的,東哥不會這樣死了的,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怎麼可能會扛不過去!”王浩一邊對著謝文東耳邊大喊,一邊暴躁的抓自己的頭發,“TMD為什麼言靈能力用不了!!!”
阮棠在一旁哭哭啼啼,“嗚嗚都是為了我……”
“先都閃開!也許隻是暫時性的窒息。”褚丞費力的把其他人拽開,攬過謝文東對其後背猛拍,果然謝文東再次噴出了大量血液之後緩過了這口氣,心髒也重新恢複了微弱的跳動。他鬆了口氣,“把他抬出去……不,就在這吧,別挪動。你們去把外麵我放在走廊上的所有藥品和用具拿來,別弄混了,按順序給我擺放到這來。”
這次褚丞的話幾乎趕得上隊長的權威了,三人都立刻跑了出去,很快就把走廊裏褚丞留下的所有物品幾乎按照原樣擺了過來。褚丞撕開兩個新針管的包裝,以一個空的化學試劑瓶作為媒介,在取樣確認謝文東確實是AB型血以後,開始了輸血。這幾個人之中,隻有他自己也是AB型血,褚丞並未遲疑,從自己胳膊上抽取了一管又一管的鮮血,過渡到試劑瓶中,再用另一根針管抽取,注射進謝文東的體內。另外,他還配了幾份藥劑,也為其注射了進去。
當兩個人胳膊上都遍布了針眼以後,褚丞的臉色蒼白了許多,而謝文東,則終於紅潤了起來。雖然這樣仍有感染的危險,但能拖一時是一時,隻要挺過這關,堅持到主神空間,那麼按照他們所說,主神什麼都可以治好。褚丞轉過頭,看著站在身後,齊齊盯著他的三人,輕呼出口氣,“身體上暫時沒有大礙了,其他的我現在也沒條件給他治,不過更主要的是他的精神也透支了,現在極度需要休息,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什麼時候能醒,不好說。”頓了頓,他又嚴肅的問道,“你們誰能跟我說說這個基因鎖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症狀,簡直就好像……他的整個人由內而外在崩潰一般。”
王浩歎了口氣,招呼其他人都坐了下來,隨後把隊長告訴過他們的輪回世界規則、以及基因鎖的信息都詳細的講給了褚丞。他頗有講述的口才,不僅把他們在《世界大戰》中的經曆描述得繪聲繪色、讓其餘兩個同期輪回者深表讚同和回味,更是帶出了他所知的謝文東現實世界的身份——黑道的地下皇帝。這裏就不免添油加醋了一番,什麼十五歲得中考狀元、十六歲統一一個城市、打遍全國無一合之敵……把他從那些狐朋狗友裏聽來的東哥傳奇人生再次誇大,聽得林奇力和阮棠都一愣一愣的,不免又是一番讚歎和向往。
隻有褚丞麵色淡定,時不時的撇撇嘴,因為他太清楚他這個發小在興奮得吐沫星子亂飛的時候,有幾句是真話了。不過,雖麵上如此,褚丞的內心對謝文東也是震驚又佩服的。他不敢苟同王浩所說的那些黑道事跡,也無法證實擁有精神力的謝文東到底有沒有那麼強大,但僅僅從這幾個小時的接觸,就足以看得出此人遠超常人的冷靜和才能。
他能感覺得到,謝文東剛才傷勢之嚴重,不僅在表麵上,而是身體內部器官都全部損壞衰竭。普通人在這種傷下很難活下來,何況現在這裏幾乎沒有任何醫療條件,隻是進行了簡單的輸血。但謝文東的生命體征居然就這樣平穩了下來,全身的敗壞也已經停止,甚至隱隱有了複原的跡象。是如王浩所說的,因為這是第二次解開基因鎖,基因鏈已經較為強健,所以後遺症相對較弱了嗎?
褚丞不這麼認為。他隻看到了這所謂第二次後遺症來襲時人身體狀況的慘烈,這是對生命無比嚴苛的考驗。能在這種考驗中活下來,是何等強大的生命力……已經不能用單純的身體強健來衡量,在此人的一生中,來到輪回世界之前,也必然多次經曆過這種生死危機並頑強的活了下來,這才造就了現在已經成為潛意識的生存意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