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的房間不大,從門口到窗戶之間的距離本就隻有三四米,此刻青年受驚之中更是爆發了全部體力,幾乎轉瞬就到了窗前。他連劍都沒來得及拔,伸出雙手朝著木格紙質的窗戶作勢欲撲,結果就聽砰的一下又跌了回來,雙臂被震得劇痛,腦袋也撞了個大包——“錠”牌的力量,可不是區區肉體可以撞壞的。青年捂著腦袋在地上躺了半天,看樣子是在哼哼,可惜現在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謝文東看向褚丞,後者淡淡道,“隻比普通人的力氣稍微大一點的程度。”
謝文東點了點頭,“大力,讓他起來。”
林奇力應了一聲,抬了抬手,就見那青年從地上飄了起來。他嚇壞了,胡亂舞動著四肢,直到林奇力把他“豎著放好”,才癱到地上,驚恐的望著房間中的幾人。而當他看見自己的“師父”竟慢慢變成了一個女性時,立刻明白自己是被假的“師父”所騙,心中唯一的依仗也化為了泡影,顯得更加絕望起來。
顧珂見其直愣愣的盯著自己,厭惡的嘖了一聲,“瓊華派的人怎麼這麼慫。”自從跟著黑寡婦學習了格鬥技巧,顧珂的性情也有了改變,不再像以前商場中那樣圓滑,而是多了些奔放淩厲之氣。
謝文東微微一笑,“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看他師父的那德行,還能對他有什麼指望?”他看向癱坐在地上的青年,柔聲道,“我們可以讓你說話,也可以安全的放你走,但前提是你得配合我們。如果你亂喊亂叫引來了別人,到時候別的不敢說,你一定是第一個死的。”說著,他還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他那個深度昏迷的師弟。
青年聽到此話,忙不迭的點頭,甚至在跪在地上朝謝文東磕起了頭,讓後者大皺眉頭。對古代人來說,下跪是很正常也很經常的行為:對父母要跪、長輩要跪、見了官和上級要跪、表達感謝和歉意的時候也要跪。但這點對於現代人來說,是很難接受的。現代人大多認為下跪是極其屈辱的行為,極端情況下還可以勉強接受,要是一天到晚遇到點小事就跪下來,沒幾個人能受得了。謝文東厭煩的搖了搖頭,讓褚丞把靜牌的魔法去除。
青年一可以再次說話,連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各位前輩饒命啊!我山下家裏還有80老母,她全靠我照顧啊嗚嗚嗚…………”
一旁的幾人一聽到這經典台詞差點笑出來,謝文東輕咳了一聲,“你管我們叫什麼,前輩?”
“是啊。”青年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各位前輩修為高深,晚輩完全看不出深淺,甚至連一丁點真元力都沒有外泄,看起來就如凡人一般……肯定是丹道、啊不人道境界的前輩!今日得以一見,實乃晚輩畢生之幸,請受晚輩一拜!!”說著又五體投地拜伏了下去。其實以他淺薄的修行,當然看不出謝文東等人的真實“境界”,可誰不喜歡聽好話呢?對於早已在虛涼手下練就了一嘴皮子拍馬屁功夫的他來說,這一段話說的又溜道又自然,好像真心實意似的。
謝文東暗自點頭,這種人屬於典型的牆頭草軟蛋,為了自己的安全可以立刻背叛師門和師兄弟的利益,雖然靠不住,但也最容易控製。自動過濾了那些沒用的奉承,見對方以為自己是修真者,他便也將計就計的嗯了一聲,“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恭敬垂首道,“晚輩明昭,日召昭,那個是我的師弟明曆,帶我們來的是我們的師父虛涼。今夜是輪到師父巡夜,就把我們兩個帶出來了。”他倒也真“配合”,謝文東隻問了他名字,他卻連另兩個人的老底也抖了出來。
謝文東對他的態度很是滿意,剛要繼續問話,卻被褚丞叫住。隻見他抽出一張庫洛牌,那上麵刻畫著一杆秤,一頭垂著日、一頭垂著月。他施展了上麵的魔法,秤立刻變得實體化,泛著光芒懸浮在明昭的麵前,太陽緩緩下沉,使秤歪倒在了那一頭。褚丞向幾人解釋著,“這是能分辨人說話真偽的‘秤’牌,日下沉代表說的是真話,月下沉則代表說謊。”他看向明昭,“所以你最好不要想著欺騙我們。”
明昭看到這“法寶”的厲害,更泯滅了剩下的一點反抗之心,大聲疾呼,“前輩冤枉啊,就算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欺瞞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