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聞聽此言，吃驚地睜大雙眼，臉上神色變幻，似是在考慮該如何回答趙洵這句問話。
良久過後，少女才遲疑著道：
“這……這樣作畫是有些不對，你若是不喜歡，我，我就把它丟了罷……”
趙洵不為所動，懷疑地道：
“我很喜歡，簡直是太歡喜了……金融風暴應該過去了吧，現在買油畫的人是不是又多起來了？”
少女偏過頭去不敢看他的表情，答話時直似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就是畫著玩兒的，你千萬別多想啊，以前別人看了也挺震驚的，雖然不像你這樣……就是我方才一筆一筆畫出來的，你都親眼看見了，顏料和雞蛋還是你幫我找來的……
趙洵見她臉上神色不似作偽，心下也信了大半，不由鬆了一口氣，拍拍自己腦門自言自語道：
“是啊，不應該的吧，穿越我一個還不夠嗎，怎麼可能又穿一個？荒唐啊實在是荒唐……”
少女見狀更是擔心，一把搶過那畫布就要用力撕去。
趙洵急忙拉住她手，換上一副笑臉道：
“好好一幅畫怎麼要去扯壞它？我真的很喜歡！”
少女眼中已充滿了淚水，一邊嗚咽一邊還在撕扯：
“你騙人，大騙子……不，不，我不是在說你壞話，你千萬別生氣……你明明是看了我的畫兒才受了刺激的，我還是撕了的好……”
趙洵聽了哭笑不得，趁著少女擦拭眼淚的空兒，趕緊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把畫布搶回手中，運起一股柔和內力，將那畫布重又熨得平平展展，嘴裏不忘解釋道：
“怪我怪我！我總是把你當作中原女孩兒，卻忘記了你告訴我的話……你既然有大秦國血脈，那麼想必這種畫法也是傳自於大秦國吧？你不知道剛才這幅畫讓我有多驚訝，故此才有些失態。”
少女破涕為笑，仰麵看著趙洵道：
“被你猜出來了！那你說心裏話，真的喜歡這幅畫嗎？”
趙洵展開畫布又看了看，苦著臉道：
“喜歡……不過若是六十年之後，你再畫出這樣一幅畫來，我一定會更喜歡的。”
原來這幅畫作展現的是正處於人生最黃金年華階段的青年趙洵，但是那張本來應該是光滑平整的年輕俊臉上麵，憑空多出了無數道深深的溝壑皺紋，看上去蒼老了幾十歲的樣子，讓趙洵第一時間就想起了後世羅立中的著名油畫『父親』。
彩衣少女掩嘴偷笑，一本正經地道：
“這幾日你每天都在想心事，很少有笑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位七八十歲的老公公，所以我在作畫時就不期然地畫出來啦！你放心，等你真的七八十歲了，我還會再給你畫一幅新的，到那時你就知道我早有先見之明了。”
說到這兒，少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大片紅暈湧到臉上，慌忙低下螓首，隻見她的半截玉頸也仿佛被火光染紅，嬌羞之態不可方物。
趙洵見了胸中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