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哪管周伯通死活,隻要吊住他一口氣說出真經全文也就罷了。揮手驅散屋內仆人,就要給周伯通用上一些厲害手段。
這時忽聽屋外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說道:“歐陽先生,這位周老爺子是汪大哥的好友,也就是趙王府的貴客,你……你不當如此對他。”說話時聲音還有些顫抖,似是心中害怕,但仍然堅持著說完了。
原來是元哥前來找周伯通,打算給他翻譯真經總綱,正好撞見了這一幕。
歐陽鋒臉上一紅,不想被自己徒弟的妹子親眼看到,為師不尊這個評語怕是跑不了。他直起身來,強自遮掩道:“他是傷勢過重自己摔倒了,卻與我沒什麼相幹。”
元哥已然瞧見歐陽鋒要對周伯通下手,也聽趙洵講過一些九陰真經的事情,當然不會相信歐陽鋒的解釋,不欲觸怒他過深,隻道:“既是如此,還是讓周老爺子上床休息吧。”說完吩咐身邊婢女過去攙扶周伯通。
歐陽鋒眼見一樁好事被人撞破,再想獲取真經又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不由惡向心頭起,獰笑道:“老夫的事情,憑你也敢來插手!”揮掌擊打在從身邊經過的婢女頭頂,“啪”的一聲響過,那婢女頭顱碎裂,屍身倒飛出去摔在了門外。
跟隨元哥的幾個女侍驚聲尖叫,有一個特別膽小的甚至當場嚇暈在地,便是強撐著沒有昏過去的也是體如篩糠一般,站在那裏瑟瑟發抖。
元哥多次親見歐陽鋒行凶,對他的武功品性知之甚深,心中的畏懼之情遠在其他人之上,但即便如此,她並沒有後退半步,聲音反而平靜了下來:“歐陽先生武功高絕,王府上下沒一人是你對手,不過周老爺子是府上貴客,本郡不能讓你如此對他,還請歐陽先生住手。”
這番話說得很簡單,但元哥身上一股清華自貴之氣卻讓歐陽鋒心有所懾,一時倒不知該如何應對。
躺在地上的周伯通忽地睜開一眼,看著元哥道:“小女娃兒膽子不小,敢跟老毒物如此說話,佩服啊佩服!啊喲不對,你既是汪師哥的老婆,那豈非是老頑童的師嫂?叫你小女娃兒是大有問題了!”
元哥嘴角露出一個微笑,更顯儔麗無雙:“老爺子說笑了。你現下感覺如何?”
周伯通搖搖頭:“好是好不了,不過也差不到哪裏去!老毒物一心想知道九陰真經,不會輕易放過老頑童的,你不用管我,就讓老頑童試一下老毒物的用刑手段好了!”
元哥道:“你傷勢這般重,哪兒還有力氣背經書?先安心養傷要緊。”
周伯通“哈”的一聲:“等老頑童養好了傷,你且問問老毒物,他還敢來向我逼問經書不敢?把他屎都打出來!”
元哥如何不知這個情況,一見歐陽鋒臉色難看,急忙道:“歐陽先生隻是說說而已,也沒有要把你怎樣。你自己能站起來嗎?躺在地上莫再加重了傷情。”
周伯通唉喲唉喲地打算起身,卻被歐陽鋒一掌按在肩頭不容他動彈,陰惻惻地道:“既是你說我不敢,我倒要讓你看看我敢是不敢!”
周伯通扁了扁嘴,道:“老毒物真是不要臉!”
元哥見歐陽鋒的神情越發陰鷙,明顯下一刻就要動手的模樣,正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聽遠處響起一陣腳步聲,跟著傳來了楊康的聲音:“師父,你老人家暫息雷霆之怒,先商量一二罷!”
完顏洪烈也在旁叫道:“歐陽先生,且慢動手!”
卻是先前被驅散的下人見勢不妙,早有那機靈的一溜煙請了王爺和世子前來穩住局麵,這二位過來看見滿地的鮮血還有一具死屍,自是驚懼莫名,不知出了何樣變故。
還是楊康極為曉事,一見在場的元哥無恙,當即嗬斥起了下人: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屍體拖出去,清掃地麵!”衝跟在旁邊的簡管家道,
“這個婢子是誰舉薦入府的?如此不勤謹,居然敢怠慢我師父,馬上給我抓了那舉薦人,送官打板子!就是這婢子的家裏人也要重重責罰。”
一番話下來,這名女婢就算是白死了。死也不得安生,頭上還頂了一個罪名。
簡管家連聲稱是,仆人們開始飛奔著做事。
歐陽鋒聽了怒色稍霽。
說實話,自從收了楊康這個徒弟,他還是頗為滿意的,學武的天分都不用講了,似是比當年的歐陽克還要強出三分,最主要還是徒弟眼皮子活泛,孝順起師父來貼心貼肺不遺餘力,很多事情甚至不須發話,隻消提個頭兒,徒弟搶著趕著就給辦得全須全尾妥妥帖帖,親兒子都沒有這般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