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雷慢慢走向那棵樹,稍微彎了彎腰。在他目光所及之處的樹幹上,有一根沒入樹中的箭尾。
他伸出右手,在箭尾處檢查了一翻,然後轉向丁勤,“這支箭,應該是最近射進去的。從樹皮周圍的新鮮程度來看,應該不超過三天。”
他又將注意力轉移到箭尾上。手指從箭羽撫過,馮雷慢慢呼出一口氣。“箭羽上有血跡,而且還比較新鮮,甚至連灰都沒有落多少。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這裏。”
丁勤湊過去,也觀察了一下那枝箭。
雖然箭身絕大多數已經沒入樹幹,但是從整體設計來說,特別是箭杆上帶有的棱角凹槽看,這是一枝袖箭類的短箭,應該是用作暗器用途。
箭尾沾有血,極可能此箭是穿透了人體之後釘到樹上的。
“這裏作為附近唯一的綠洲,其實有人來也不足為怪。但是,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打鬥的痕跡,說明有人偷襲。”馮雷很是警覺地向四周看了看,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丁勤能理解馮雷的意思,“你是在擔心,有人在這裏埋伏,專門偷襲到綠洲來的人,以獲得財物?”
馮雷點了點頭。之後,他立即向下令。“今晚在周邊增設四組固定哨,分別守住四個方向,在宿營地邊,加設一組流動哨。哨位每兩個小時換崗,由各小組自行安排。任何哨位不得出現空崗。”
說完,他自己走到前麵,極為認真地檢查了準備宿營的地帶,才下令紮營。
由於擔心有敵襲,所以他們沒有引火。雖然宿營地在綠洲,但是與在其他地方沒有什麼區別。喝的是冷水,吃的是幹糧。
天黑之後,丁勤便到自己的帳篷之中修煉養神。馮雷在外麵守到大半夜,確定沒有什麼危險跡象之後,才回到帳篷休息。
由於綠洲有水和植被,晚上的時候溫度比大漠中要好上不少。加上丁勤最近確實也感覺到極為疲憊,後半夜時,不自主地就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就聽見骨魂在識海之中喊了一聲。
本能地睜開眼睛,四周漆黑一片,沒有什麼異常。骨魂又道,“醒醒。好像有人來了。”
丁勤慢慢發散了自己的靈力,但除了外麵巡邏的士兵,依然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人靠近。
“你確定?”他慢慢站起,悄悄地靠近了帳篷的門。
“確定。”骨魂道,“我對於遠距離來人的感覺,還是比較準的。在東北方向,現在離我們可能有一裏左右。”
丁勤不敢怠慢,立即出了帳篷。馮雷的帳篷就在他的隔壁,兩人的帳篷之間有個哨兵把守。
天邊掛著一輪新月,微弱的月光之下,勉強能看到人臉。
見丁勤出來,那哨兵想上來詢問。丁勤伸手做了個禁聲的樣子,又指了指馮雷的帳篷,意指馮雷是不是在裏麵。
那哨兵點點頭。丁勤走過去,掀開帳篷門。才邁出三步,就聽馮雷輕喝,“誰?”
丁勤停步輕聲道,“是我,丁勤。東北方向上,好像有人在靠近。”
馮雷的語氣裏有諸多的疑惑,“東北?你確定?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丁勤道,“確定。但是具體人數不清。為防意外,我們應該先做準備。”
馮雷聽完,略作思考,雙手湊到嘴邊,發出了咕咕咕咕的聲音。
這種聲音聽起來如同鳥叫,但是卻有其獨特的韻律,是這支小隊行軍中的暗號之一,意思是做好作戰準備。
隨著他的聲音發出,丁勤隱約能聽到其他帳篷之中發出輕微的聲音。但是在此過程中,沒有人說一句話。
這就是所謂精銳小隊的紀律性。
沒過多久,馮雷道,“你說的沒錯,果然來了。在東北方向。已經快接近我們的哨位了。嗯,似乎人數還不少,大概有不下十人。過會兒你留在帳篷中,沒有我的通知,你不要離開。”
丁勤雖然知道這是馮雷為自己好,但他並不準備這樣做。自從離開通寶城之時起,他就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小隊之中的一分子。
不管到什麼時候,自己都不想做一個溫室中的花朵。
因為隻有曆練,才能成長!
馮雷的話沒說完多久,就又開口道,“糟了,警衛!”
說完,他直接向上躍出,衝破了帳篷。在他身後,一帶七星的光芒在夜色之中極為醒目。
“迎敵!”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整個營地沸騰了。百餘戰士從帳篷裏一衝而出,迅速結成防禦陣形。
丁勤從剛剛馮雷躍出的缺口,也是直接跳到了帳篷之外。
本來視線極為不佳的營地,在人們盡數釋放出靈力之後,被背後那些光帶和星星居然照亮了。
丁勤也是這時才知道這一支隊伍的真正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