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丁勤無法回憶起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事,但是對於康霸天這種人,他從心底有一種自然的排斥感。至於上黑頭山坐客,他更是感覺與自己的行事準則有些相悖。
換成以往,可能他會想都不想就拒絕。可是現在,丁勤卻在猶豫。
因為老翁和囡囡。
丁勤能看得出,康霸天正憋著一股火兒。如果不是他在這兒,估計囡囡已經受到懲罰了。
而自己現在若是斷然拒絕,直接離開,康霸天會不會再反過來找這爺孫倆的麻煩,也是個未知數。
更何況,目前也不排除,康霸天把自己不買他賬的不滿,發泄到這爺孫兩人身上。
想來想去,丁勤問康霸天,“寨主此來,難道就僅僅是請我去坐客?”
康霸天聽丁勤並沒有直接拒絕,感覺到有可能有望,更是笑臉相迎,“沒錯沒錯。我康霸天,其實最仰慕英雄。得知有高手在此,不請到黑頭山住幾天,就感覺是一生中的遺憾啊。還望兄弟給個麵子,也算是圓了我的一個心願,你看意下如何?”
丁勤轉頭看了看老翁和囡囡,“嗯,這樣。我去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兩件事。”
康霸天一聽,馬上拍拍胸脯,“兄弟請講,隻要是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絕對沒有問題!”
丁勤點了點頭,“那好。其實我的要求也很簡單。第一,希望自現在起,寨主不要對他們爺孫兩個有任何刁難欺侮。”
康霸天聽完哈哈一笑,“這個好辦。他們一老一小,屬於孱弱之輩,我欺負他們也沒意思。”
丁勤“嗯”了一聲,又道,“第二,這箱金銀,雖然我沒要,但是我希望,寨主給他們留下一些,資助他們的生活。這其實,也算是對你們以前恩怨的一些補償。”
康霸天更不會在乎這些東西,直接手一揮,“把禮物送到屋裏。”
囡囡直呼不要這些贓錢,老翁也是有意阻攔。丁勤走到老翁身前,道,“老伯,你也不用推辭了。這些東西,留下之後,是你為囡囡保管,還是散與鄉親,都隨你意。”
老翁想了想道,“那好吧。”
之後,丁勤轉向囡囡,拍了拍她的肩膀,“囡囡,你不要亂來。你爺爺還需要你照顧。如果你再有什麼閃失,你讓他怎麼辦?”
囡囡本來就委屈,聽丁勤這麼說,哇一聲哭了出來。丁勤也沒有勸她,走到康霸天身前,“寨主,我們可以走了。”
康霸天看了看丁勤,“難道你不用收拾一下?”
丁勤笑笑,指指自己肩上的包裹,“已經全在這裏了。”
康霸天點了下頭,“好!兄弟也是個爽快人。我們這就回黑頭山,暢飲暢聊,享人生之快!”
康霸天和隨從走路,大步流星。但是對於丁勤來說,這種速度顯然太過於快了。才走出村子,丁勤身上已經虛汗淋漓,呼吸非常急促。走在丁勤左右的兩個美女發現了丁勤的異常,相互使了一個眼色之後,其中一個告訴了前麵的康霸天。
康霸天聽完馬上轉身,見丁勤的樣子,十分詫異。他實在是想不出來,為什麼齊老大口中的高手,會有如此虛弱的身體。
丁勤看出了康霸天眼中的疑惑,也不隱瞞,“康寨主不用奇怪。我本就是那爺孫兩個從水中救上來的。現在,我記憶盡失,從哪裏來,要去哪裏,根本不知道。而且,我感覺我還患有重病,不僅氣力虛弱至極,體內還時而劇烈疼痛,無法忍受。”
康霸天聽完,心裏可是犯了嘀咕。他並不是對丁勤有什麼加害之意,而是更為小心應對了。因為他在楊柳村,見到了齊老二家的那棵樹,也看見了囡囡家院子裏那道土痕。如此虛弱的身體,還能發出如此強力的攻擊,這讓康霸天對丁勤的認識,更是上了一個新台階。
略作思索,康霸天道,“那剛剛好。在我黑頭山,有這附近數一數二的名醫,人稱伍大郎的伍正事郎中。到黑頭山後,我馬上讓伍郎中給兄弟檢查身體,說不定以伍郎中的神奇醫術,能讓兄弟藥到病除,迅速康複。”
他這麼說,還有個想法。既然丁勤有病,剛剛好以伍正事的口,讓丁勤再多留些時日。
丁勤簡單地道了個謝。之後,他先休息了一下。在這期間,那四個抬箱子的人,從附近找了些材料,做成了一個簡單的抬椅,把丁勤架在上麵,一路抬回了黑頭山。
到了黑頭山腳下,丁勤才發現,這裏和自己想象的不同。他本以為,這兒就是一個土匪窩,裏麵的人個個光著膀子橫著身子晃來晃去,結果事實是,進了山門,一路上看來,黑頭山秩序井然,不單有人在種植梯田,有人在養殖犧畜,有人在蓋房開山,更有人進行一些藝術表演之類,儼然就是一個獨立的,管理不錯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