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青衣漢子涎著臉笑道:“菲兒姑娘,這是林公子和我們醉花樓生意上的一些來往,這個,那個……”近衛營除了護衛皇室之外,遇見不能解決的汪洋大盜,各地也會上報給朝廷,由朝廷向皇帝申請,從裏麵派遣武者好手協助捉拿。所以無形中,所有人都認為近衛營也有維持治安之責。
這青衣漢子的本意想向雷菲爾說明自己未曾觸犯法律,希望雷菲兒讓道,但看到對方陰沉著臉,似乎馬上就要打雷下雨。後麵的吐字就難免不清晰起來。過了良久,雷菲兒才不耐煩的喝道:“還不快走。”
那兩個漢子那裏還敢多留,丟下那女子,飛也似的跑了。隻留下那女子跪在地上,尤自啼哭不已。林笑水這時已經走了過來,也不管那女子,對著雷菲兒行了一禮,然後轉過頭來,看著吳明,眼前一亮:“啊,吳大人你回來了?”
以前,丞相和太尉之間內鬥不休,連帶著他們這些重臣之子也分為兩派。雙方溜狗,鬥馬,打黑拳等等,各種手段使出來。似乎比朝堂之爭還要來得凶猛。太子正是這群人的首領,和李忠等人鬥得很是厲害。隻是太子終究不方便出麵,於是,林應歡和陶子謙兩人就成了裏麵的領軍人物。
陶子謙雖然貪,但好歹還算有點本事,精力在這方麵並不太多。這林笑水就大不一樣了。幾乎每天都圍繞著這上麵做文章,自然是李忠等人的特殊照顧對象。每次打不過時,就隻有喊吳明帶人去拉偏架。一來二去,兩人也是熟了。
吳明點了點頭:“今日和雷隊正前來,主要是想吊唁林尚書一番,望林公子節哀順變。”林應歡擦了一下臉,點了點頭:“兩位請吧?”然後對著在地上啼哭的女子大聲道:“阿枝,還不快起來。”
那女子聽得林笑水喝她,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呆呆地肅立在一旁,臉上尤自掛著淚痕。淚菲兒眉頭大皺,對著林笑水怒目而視:“怎麼回事?”雷菲兒雖然脾氣溫厚,但身為一個女武者,卻是最看不得女性受欺負了。
林笑水站在原地,期期艾艾的,半天不說話。吳明則是心頭一動,這女子嬌小玲瓏,估計就是上次陶子謙說得“矮騾子馬”了。林笑水未婚,對這個侍妾很是喜愛。現在竟然連這個女子都保不住,那可真是山窮水盡了。他拉了拉雷菲兒,道:“我們先進去吊唁林尚書吧。”
在靈堂裏上了香,吳明也有點感歎。昔日尚書府,如今已是麵目全非。雷菲兒仍是不依不饒指著那阿枝詢問原因。林笑水掃了一眼阿枝,眼中也是有點不舍,然後一五一十的把原委道了出來。
原來林笑水生性好玩,偶爾一次性起,不小心在賭坊裏輸了幾百兩銀子。這點錢對於當時的林大公子來說,自然是九牛一毛。當時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和東家立了字據,說好過兩天就返換。那知道第二天李鐵就發動政變,整個林府也被他帶兵“保護”起來。林應歡連大門都出不了,更別說還錢了。他自己也把這事漸漸淡忘了。這次林應歡這次出使,卻喪命於青麓山脈。這家賭坊的東家卻找上門來要債。賭坊之債,本就是高利貸,這利滾利之下,竟然有上千兩之多。林應歡登時傻眼,無奈之下,隻得出此下策了。
一千兩是個巨額數字,就算是雷菲爾也嚇了跳,她想了想道:“我再想想辦法,醉花樓那種地方,決計不能送的。”
吳明心頭忖道:“就算雷菲兒省吃儉用,也不可能有一千兩白銀,她大概是想找夏侯天想辦法吧。”正在這時,兩個小廝模樣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大聲道:“國子監祭酒,吏部尚書唐子歐到。”
那兩個小廝喊完了話,然後直直立於門口,一動不動。緊接著,一個約三十許的中年扶著一個清瘦的老者顫巍巍的從外麵走了進來。老者一頭白發,但雙目顧盼之間,顯得很是有神。那中年人中等身材,由於偏瘦,反而顯得有點高,和老者倒有個七八風相象。老者一踏進林府,就忍不住長歎道:“素縞雪影日悠悠,物是人非又一秋。借問故友今何在?鼻涕濁淚空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