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歐都這樣說,那自然是真的了。吳明不由得看向了李鐵,隻見對方背著雙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時間,那裏能夠揣摩對方心思。這時候,李忠拉了拉一旁的夏侯天,陰笑著道:“夏侯大哥,這位就是南征途中大發神威,和夏侯二哥爭妻的吳大人啊。”
太子南征時,何天戰死。夏侯飛垂涎何藝的美貌,欲將其據為己有,後來被吳明一劍殺了。這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吳明因其還被太子關了禁閉。當時吳明和何藝還隻是點頭之交,自然不存在爭風之說,他殺夏侯飛的根本原因是夏侯飛毒害了何天。隻是事情到了現在,要解釋卻也解釋不清了。
這李忠說得很是大聲,擺明了就是挑起紛爭。吳明心頭一凜,手也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間的赤宵。那知道夏侯天抬頭看了吳明一眼,隻是淡淡道:“這些事,我們夏侯家自然知道,家父自會處理。吳大人遠來是客,更是南北和談專使,我卻不好多說什麼。以後有空,有的是機會向吳大人討教。”
他站在那裏娓娓而談,話也是說得滴水不漏。吳明首先就喝了一聲采。這夏侯天能在世家子弟中享有很高的聲譽,果然有自己獨特的氣質,恬靜淡薄的林菲兒能夠看上他,也不是沒有原因。想到這裏,他心頭一動,轉過了目光,就見到林菲兒正癡癡地看著夏侯天,一雙眼睛卻是熠熠生輝。
唐子歐笑道:“夏侯小子果然是個識得大體之人,年輕一輩中,其他人整天都想著都是溜狗鬥馬,爭風吃醋。又有幾人幹過正事了,唉。”他說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掃了林笑水和李忠兩人一眼。
林笑水幾乎一直都低著頭站在一旁,自然沒看到這眼神。李忠卻把這眼神瞧了個明明白白。臉上登時突紅突白,卻也不敢還口。
唐子歐撚了撚須,微笑道:“既然今天吳大人和李太尉都在,那麼我們就定好明天一早開朝,商議建立新朝之事。”他推開了攙扶著自己的唐軒,重重道:“就這麼定了。”
他轉過頭,對著吳明道:“吳大人,你跟我來一趟,老夫找你還有點事。”
當唐軒攙扶著這個老態龍鍾的老者朝外而走時,所有人都肅立一旁,安靜的讓開了道。吳明看著呆立在一旁服喪的林笑水,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走過去拍了拍他道:“林兄,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等你七天喪期過了,我請你喝酒。”林笑水抬起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吳明指了指眼巴巴的望著的阿枝,朝站在一邊的雷菲兒點了點頭,然後朝唐子歐追了下去。看著這個顫巍巍的老者,他隻覺得對方的身形卻是巍峨無比。
這次南北和談,雙方幾乎走的都是個過場,隻為不給對方留下把柄,授人口實。李鐵暫且不說他,甚至連陶雨,祝淮都彌漫著一股悲觀的情緒。昨天吳明見識到了朱雀隊的態度後,幾乎都有點想放棄了。但唐子歐的出現,卻讓他有一種峰回路轉的感覺。也許,憑借這個古稀老者在朝廷的影響力,真的能夠把東漢生生從分裂邊緣拉回來吧。
隻是,李鐵為什麼也對這次南北和談全無異議,似乎還十分支持的樣子?猛的,他腦中靈光一閃,是了,那一定是昨天他和那個北蒙使者談得不愉快,所以才想到和談了。不過,也有唐子歐的原因在內。
不管怎麼說,這和談終於找到了方向,有這位老者支持自己,總比自己在京都像個悶頭蒼蠅在京都亂闖要好得多。
走出林府時,已近晌午。抬頭看了看天上,萬裏無雲,碧空如洗。遠方民居頂上的積雪在陽光下閃著奪目的光輝。偶爾有一兩塊地方融化得快,露出了黑色的瓦麵。他不由得長吐了一口氣。
看著吳明上了唐府的馬車,夏侯天微笑著對林菲兒道:“菲兒,今天北蒙使者帶領隊伍將在皇城舉行馬賽和摔交,而且據說這蒙古使者擅長音樂,自身就是一個音樂大師。帶領的樂隊也是非常吸引人,非常精彩。要不咱們今天去看看。”說著,手已經拉住了林菲兒的一雙柔荑。
林菲兒甩了甩雙手,對方卻攥著自己一雙小手不放,隻得白了夏侯天一眼,嗔道:“音樂大師?是個女的麼?”
夏侯天哈哈大笑:“錯了,這位使者是位男子,所以你就別吃醋了,走吧,走吧。”說著,向李鐵告了個罪,拉起林菲兒就朝外跑。林菲兒看了一眼阿枝,本有點猶豫不決,但想了想,晚上回來再解決這件事也不遲,今天自己都發話了,諒那個賭坊主也不敢來老虎頭上拔毛。遂和夏侯天一道,向李鐵行了一禮,去見識那個北蒙使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