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靈轉過頭來,一雙大眼裏露出喜色,俏皮笑道:“啊,你來了,快來指導我練劍。”此時離得近了,吳明才發現這小妮子麵色蒼白,額頭上也沁出細密的汗珠,他不由得眉頭一皺,心疼地道:“你看看你,都成這個樣子了,還不快擦擦。”
軒轅靈把頎長的脖子一伸,湊到他麵前:“你幫我擦。”
吳明心頭掠過一絲溫馨,以前在京都時。這小妮子玩得累了,每次都要自己幫她擦汗的,這撒嬌的樣子,和以前何其相似。看來她已經從這過去的陰影中恢複得差不多了。他想著,不由得暗鬆了一口氣,撩起衣袖覆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摩挲起來。
軒轅靈的眼睛突地紅了,突然道:“哥,你好長時間沒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不再管我了呢。”吳明的心頭像被針刺了一下,手上不由自主的停住了。他歎了口氣道:“怎麼會呢,小靈。我永遠是你哥哥。”
軒轅靈這才轉憂為喜。猛地上前抱住了他,喃喃道:“那你可要答應我,以後要經常來看我,不準再躲著我了。我以後再也不強迫你和我結婚了,好不好?”
周圍全是近衛營女武者,這些人頓時“轟”的一聲,頃刻間跑得幹幹淨淨。不一會兒,整個演武場就他和軒轅靈兩人。吳明心頭大為尷尬,連忙轉移話頭道:“你這麼拚命練劍做什麼?當心自己的身子。”
軒轅靈從他懷裏爬了出來,有點驚異的看了看四周,訝道:“怎麼她們全跑完了?難道我們有什麼不對麼?”驀的,她突然像想起了什麼,臉上一紅,嘴裏嘟囔道:“我都說過不纏著哥哥你結婚了,怎麼她們還這樣子,真是奇怪。”
吳明大感頭疼,這婚姻之事,豈是你說得這樣簡單的。不過這也讓他暗自鬆了口氣,看來這小妮子目前對自己也就是依賴的成分居多,自己倒真是多心了。他心頭想著,嘴上不由問道:“小靈,你今年多大了?”
軒轅靈怔了怔,但仍是乖乖答道:“今年十七了。”
吳明歎了口氣道:“你以後別這樣拚命了,就算你如此,恐怕……”他本來想說就算軒轅靈如此拚命,恐怕也難有所作為。但剛說到這裏,就看到對方已是銜淚欲滴,一臉俏臉也是黯淡了下來。連忙止住話頭,驚道:“怎麼了?”
“哥,國破如此,何以家為。上次我說的,也不完全是氣話。李老賊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一定要手刃此人,為皇兄和父皇報此血仇。”
她說這話時,咬牙切齒,兩隻粉拳緊攥。眸中恨意連閃。吳明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小妮子的恨意如此之深。和剛才嬌憨靈動的樣子判若兩人。想起陶雨的轉變,他不由得嚇了一跳,道:“小靈,你隻要開心就好,這些事,哥會幫你處理好的。”
軒轅靈倔強的性子又犯了,嘟著嘴道:“我就要親手報仇……”兩人正在爭執,林武突地跑了進來,略顯尷尬的行了一禮道:“大人,外麵來了個商人打扮的人,說是你的舊友,想請你到百鶴樓一聚。”
“舊友?百鶴樓一聚?不見。”
吳明想都沒想就斷然拒絕,南漢成立後,他的統領職位雖然是僅僅轉正,品級也沒有提升,但卻得到了開府建衙的權利。何為開府建衙?那就是可以自由任免官員。而且將來能自行發展軍隊。這近衛營統領如此年輕,肯定是前途無量。一旦巴結上,說不準還可以送個親戚子侄什麼的當當官,走走後門。最少也可以混個臉熟,以後一旦有什麼事,也好說得上話。這些天來請他這位近衛營統領聚餐的人海了去了,吳明一概不見。甚至連這百鶴樓的趙老板,也曾遞上鍍金拜帖,希望這位新晉的統領賞個臉,到他百鶴樓去叨擾一番。
林武臉上現出難色,道:“大人,這位說是你在京都認識的老友,非見你不可。”
京都時的老友?難道是林笑水這小子跑過來了?那也不可能,他現在窮困潦倒,怎麼像個商人。但除了他還能有誰?任憑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這時候,外麵突然有個人高聲道:“吳大人,胡某遠道而來,你卻閉門不納,實非待客之道啊。”
這人的話也不甚響,卻字字鏗鏘,每個字都清晰無比,如在耳朵邊說出一般。林武額頭上的汗又冒出來了。剛才他其實已經出手阻攔過這人了,但對方未曾出手,他身後的兩個護衛卻是厲害得緊,他前去阻攔,在對方手裏僅走兩個回合就敗下陣來,想到這裏,不由得一陣羞愧,心中忖道:“等會肯定要被統領大人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