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漢歌11(1 / 3)

第三十一節

這時候,那個士兵已經擺好了酒菜,正要為兩人的鋪個坐墊。吳明卻擺了擺手,也學簡飛揚一般坐在了泥地裏,笑道;“簡兄覺得這酒怎麼樣?”

簡飛揚正抱著酒壇子倒了一杯,又抿了一大口。他隻是癮頭很大,真正要喝的話,比李源等人就差多了。聞言放下了杯子,咂巴下嘴道:“都說南寧的酒溫和綿長,與北方的烈酒相比,各有千秋。今日一品,果然不假。”

吳明抓過杯子,又為他倒了一杯酒,笑道:“簡兄如果想喝的話,可以到南寧,咱們天天喝他個天昏地暗。”

這又是在勸降了,簡飛揚又不是傻子,豈聽不出吳明的言外之意。他抓起杯子,手卻停在了半空,搖了搖頭道:“吳大人,此事休要再提。司馬尚於我,以及屬下的兩千兒郎有活命大恩。我簡飛揚雖是一介莽夫,卻也恩怨分明,斷不會做出恩將仇報的齷齪事。”他嘴上說著,右手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醬牛肉塞到嘴裏,嘟嘟囔囔道:“唔唔,還是你提來的肉我吃著放心。城裏的肉我看著就惡心。”

吳明正色繼續勸道:“簡兄,你如果到南漢來,加官進爵之類的我不敢保證什麼。但我卻敢保證你這支隊伍的獨立性。須知良禽擇木而棲……”

“不要談什麼鳥啊木的,這個我不懂。”簡飛揚笑著擺了擺手,打斷了吳明的話頭:“那些都是你們這些酸人為自己朝三暮四找的借口而已。婊~子要當,牌坊要立。那有這麼好的事。”

他這話其實連帶著把吳明也罵上了,吳明卻也不惱。仍是笑意吟吟:“簡兄磊落胸懷,讓人感佩。”說到這裏,他突然站了起來,指著幾百步外的廣陽城頭,高聲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簡兄可知?一旦廣陽城破,你身死是小,但你屬下的二千兒郎卻又如何是好?這可是陳老將軍留在這世上的心血……”

此時已是傍晚,廣陽城頭的大纛在冬風中有氣無力的飄蕩著。從這裏望過去,可以看到城頭那些守軍俱都眼巴巴的望著這裏的四人。隻是大部分人是眼讒這桌酒食,而還有一部分人,是真正擔心兩人所談的內容了。簡飛揚正端著一杯酒往嘴裏送,聞言卻頓住了。吳明這句話,正好拿捏住了自己的七寸。他歎了口氣道:“當兵當兵,本來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的事。”

這話已經答得大為勉強,吳明暗道一聲有戲,趁熱打鐵道:“當兵的目的,自然是保家為國,為國捐軀,但現在司馬尚做的是什麼?殘殺百姓,喪盡天良……”

簡飛揚歎了口氣,放下了杯子道:“吳大人,我這裏求你一件事,如果廣陽城破,我不幸戰死,希望你看在陳老將軍的麵上,饒我屬下兩千兒郎一命。相關事宜,我等會自會跟他們解說。勸他們投靠於你。”

勸了這麼長時間,最後卻得到這麼一句話,吳明幾乎要急死。看來,隻有用最後一招了,他暗自咬了咬牙。臉上卻聲色不動,歎了口氣道:“簡兄高義,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說了。隻是我怕到時城破,雙方死戰,難免再增傷損。最好雙方有個暗號,以做約定,這樣恐怕要好得多。”

聽吳明如此說,簡飛揚倒來了興趣,笑道:“哦,吳大人準備如何?”

“夜間城頭點火為號。”

簡飛揚哈哈大笑起來,看著吳明,滿臉玩味之色:“吳大人,你這不是忽悠我麼?舉火為號,讓你來收編我兩千兒郎?然後順勢攻城?真當我三歲小孩子啊。”他說完搖了搖頭,心頭卻在苦笑,也不知道老將軍怎麼看上了這小子,有時候真的有點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