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
赤宵雖擋住了希烈的一刀,但紮倫一掌悄無信息,從左側襲至。吳明站直了,左掌拍出,封住對方掌勢,一般人自會被封住,但紮倫本就長於偷襲,豈是易與。右掌卻如蛇般一扭,竟然讓過了吳明左掌,仍是平平遞來。吳明心下一寒,心道自己太過大意,這一抵二,終是不行。正自慌亂,艾絲特如纏在他身上的一根藤般,左手環住吳明,身子一繞,已到了吳明左側,纖細瑩白的右掌卻如事先排練好一般,正正對上了紮倫勢在必得的一掌。
兩掌相交,“啪”的一聲脆響,紮倫悶哼一聲,連退幾步。艾絲特 “哎唷”一聲,抽回右掌連連吸氣,嬌聲道:“這位將軍好大的力,疼死我了!”
“哥哥的力氣更大,妹妹要不要嚐試下。”
艾絲特笑聲未落,森達根也趕到了,獰笑一聲,和希烈紮倫兩人一左一右同時攻下,誓要把兩人斬於刀下。
以二抵三,吳明卻也不懼,更何況後續的三百多騎兵馬上就要到了。隻要堅持一小會,就是戰局反轉之機。艾絲特對上了森達根,幾個南蠻人跟著衝上,幾人怒吼嬌斥,戰成一團。如此一來,其他人一時半會也近不了身。吳明鬆了口氣,現在隻需對付希烈和紮倫,可兩人也非庸手,實難輕言勝利,眼見兩人再次合擊,他也隻有硬著頭皮上了。
希烈年紀雖大,但衝得比紮倫還快,仍是一刀襲向吳明胸口。他的刀勢剛明正大,和紮倫陰柔風格迥異。吳明順勢一劍撩出,朝他刀鋒迎去。那知身子才動,紮倫後來居上,右臂忽地一扭,整條手臂便如沒骨頭一般,朝他胸口印去。
這家夥的路數,也太可惡了。
吳明心頭一緊,此時回劍已然不及,他咬了咬牙,赤宵也不變招,仍是架向希烈長刀。左手騰了出來,又要去攔紮倫。可是這一掌遞出,紮倫的身子又是一抖,手鼻突如長了眼睛一般,又讓開了吳明左掌,和身朝吳明撲來。
“啪”的一聲,赤宵架住了希烈一刀。但剛才吳明已吃過虧,紮倫故伎重施,勢難討好。吳明左掌本已落空,此時卻突地上揚,千鈞一發之際,拿住了紮倫手腕。紮倫手腕一麻,掌上真氣已泄,隻聽“噗”的一聲,這一掌正中吳明胸口,但卻無甚勁道,近同撓癢。
“督座,我們來助你。”
短短一瞬,簡飛揚帶著後續的三百多名騎兵呼喝著殺入戰場,一見吳明被圍。他和沙裏飛一左一右,帶著幾十個騎兵直直衝來。南蠻人本就在一百多個親衛攻擊下苦苦支撐,經過三百多人一衝,那還經受得住,被殺得節節敗退。
希烈暗道大勢去也,正待再戰,親兵優特力擋在他麵前道:“元帥,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希烈道:“走,往那裏走?要是我走了,身後的兄弟們怎麼辦?”
兩人說話間,簡飛揚提韁躍馬,直衝而來,大笑道:“元帥想走了麼?先問問我老簡手中長槍罷。”
他大笑著,手上更是不慢,從吳明身側衝出,一人一馬淩空而起,手中長槍化為一道閃電,朝希烈直直紮落。
戰場上一片混亂,他這一槍甚是突然,毫無預兆。希烈大驚,想躲已有些不及,危急之中,優特力猛的一推,希烈猝不及防,人也倒退了一大步。簡飛揚呼嘯而來,一槍正中優特力背部,把他紮了個對穿,槍尖從胸口露出老長一截。馬行甚速,僅憑優特力怎能阻止衝勢,一人一馬其勢不絕,帶著優特力屍身,長槍一下釘住希烈左胸,撞翻了好幾個南蠻人才最終停下。
這一槍天時,地利,甚至連戰場因素都考慮到了,可說驚豔之極。簡飛揚勤修苦練,不但到了六段,連騎術也精湛了許多,吳明心頭也喝了聲彩。
漢軍越來越多,南蠻人越殺越少,一百多個親衛終於殺通敵陣,衝至穀口。這時兩個又有兩個南蠻人從裏麵衝出,被林武帶著幾個親衛,砍瓜切菜一般的切成了兩截。林武殺發了性,把血淋淋的屍身朝穀內一丟,喝道:“不怕死的盡快再衝,看老子的劍快還是你身子硬。”
穀內靜了一靜,卻再無南蠻人衝出。他們雖不怕死,但出去一個死一個,是個人也不願枉死。
“阿力!”
希烈狂吼一聲,他被簡飛揚一槍釘在地上,此時也不知從那裏來的力氣,右手撐地,左手捏住槍杆,竟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披頭散發,全身鮮血淋漓,狀若厲鬼,簡飛揚嚇得身子一抖,氣勢為之所奪,長槍竟被希烈搶了過去,希烈一把捏住長槍,正欲再衝。紮倫和森達根一左一右,衝上來架住他,不由分說就跑,希烈尤自道:“放開,讓我殺了那個畜生。”
眼見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親兵慘死,他已有些失去理智了。可兩人那管他,紮倫大喝道:“保護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