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天,深更半夜,怎麼會有女子哭?簡將軍,咱們快走,怪東西果然來了。”
小江嚇得麵色都白了,仍不忘做最後的努力。簡飛揚被他說得心頭火起,強忍住沒罵出口,隻是笑了笑道:“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就把你丟這裏,讓你一個人下山。”
現在已深入葬地,如何一個人下山?簡飛揚雖是麵帶笑容說出來的,但恐嚇的威力卻十足,被他如此一嚇,小江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發牢騷,隻能苦著臉,亦步亦趨的跟在兩人身後,朝哭聲來源處行去。
越往裏走,哭聲越來越清晰,幾人走到一間大房子旁站定了,簡飛揚道:“就在裏麵了。”
這是個大墓,其他陵墓久經雨水浸漶,建築多少有些褪色。而這陵墓大概新修不久,回廊石柱都很新。陵墓是以尋常寢宮為基修建的,房頂上,“摘藍殿”三個字在月色下褶褶生輝。字寫得鐵劃銀勾,不輸中原大家,大概是新砌,上麵的金粉還未脫落,更顯得金光燦燦,在夜色中看來卻有種妖異之感。
這陵墓與其說是墓,倒像是一間大莊園。小江道:“摘藍殿?摘藍殿?這名字好熟,似乎在那裏聽過?”
簡飛揚笑罵道:“你小子,就知道裝神弄鬼……”正準備再說兩句打趣小江,緩和一下氣氛,後者卻一拍腦袋道:“哎呀,我記起來了。天屍峒前任首領歐桑,就是葬在摘藍殿中。”
簡飛揚心頭一動。摘藍殿竟是天屍峒前任首領歐桑的葬地,這麼說的話,於濤送的那門子陰親,就是為歐桑選的新娘子了。隻是歐甚又是誰?帶著一大群行屍氣勢洶洶而來,來頭似也不小,和於濤也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腦子裏轉了幾個圈,簡飛揚仍是滿腦子的漿糊,實在搞不明白兩人到底什麼關係。正想著,陡然聽到裏麵女子的哭聲突然轉高,屋內更是“噗噗”做響,似有什麼東西在踩踏重物一般。三人麵麵相覷,擔驚受怕之餘,也有些驚疑不定,簡飛揚定了定神,徑直朝大門走去。
三人在大門前站定了。陵墓甚是高大,光一扇門就也有近五米高,那兩扇門是用厚厚的山木做的,門板也用朱漆漆過,漆色依然鮮豔,但是現在看來總覺得一切都有些異樣。
裏麵那女子仍在哭,簡飛揚深吸口氣,硬著頭皮推開了門。
裏麵裝修得甚是豪奢,雕梁畫柱,房梁仍以朱漆打底,紅豔豔如被血染。正中停著一頂大花轎,那女子的哭聲,正是從轎子中傳來的。四周,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兵器和屍體,顯然這裏剛剛經過一場惡鬥,定是於濤和歐甚兩拔人曾交過手,也不知兩人誰勝誰負。簡飛揚定了定神,正待朝裏行去,就聽得沙揚飛在後麵叫道:“小心。”隨著她喊,一道黑影淩空撲來。
那是具行屍。
這行屍雙臂直直前伸,麵色青白,口角還流著濃濃的涎水,簡飛揚才推開門,它就淩空而下,顯然等候多時。
簡飛揚一個側翻,順勢朝裏屋的一側滾去,那行屍一紮之下,正中朱漆大門,頓時木屑紛飛。他爬了起來,心頭卻有些驚疑不定。這怪東西明顯在門口守著,難道還真有靈智不成?
正轉著念頭,突的又是一陣驚呼。簡飛揚抬頭一看,就見沙揚飛和小江正轉進屋,那行屍一擊不中,猶如上了彈簧一般,直直跳起,在空中轉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圈,雙臂直伸,朝兩人淩空擊去。
如果是平時,要招架這等攻擊,對沙揚飛來說,自是輕鬆無比。可麵對這等惡心的東西,她早就嚇得六神無主,十成功夫,恐怕剩下不足五成。行屍攻來的時候,她隻嚇得驚聲尖叫,那還有平時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