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胡疐尾1(1 / 3)

第十六節

何斐?

難道是出使東蒙,協助自己,以火攻大破東蒙軍隊的何斐?

這條計策雖是吳明一手促就,何斐則是關鍵的執行者之一,但兩人並未真個見麵,一切都是由何嘯天牽線搭橋,一手完成的。火攻當夜,連燒十裏連營,於塵國使團幾乎全隕於軍中,吳明也以為如此。也許,這個何斐隻是重名吧。

他正想著,那個叫何斐的軍官已應道:“熱氣球飛臨於塵,定是中西方麵來人了,是聖母著我來看看。否則的話,老子才沒閑心來管你的破事。”

話聲才落,一個中年大漢已從外圍轉了進來。這人個子不高,麵相更是普通,隻是手上提著個旱煙袋子,一拔開人群,就盯著吳明兩人打量不已,眼睛也是滴溜溜的亂轉,一臉的精明相。

看來,這人就是何斐了?

熱氣球的事,其他人不知,但祝玉清和吳明一直有書信來往,自然清楚明白。吳明舒了口氣,定是小清看見熱氣球飛臨,遣何斐來看個究竟的吧。

他正想著,那個河馬卻麵色不善,繼續憤聲道:“何斐,現在看也看了,沒什麼事,我可要把將人帶回去審了,恕我就不奉陪了。”話一說完,也不待何斐回應,高聲道:“來人,將這兩個奸細捆了,押下去,本將軍要好好審審。”

隨著他一聲令下,兩個兵丁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捉吳明等人。

“且慢!”

何斐叫停了兩人,乜著眼睛掃了何馬一眼,然後走上前,繞著吳明兩人走了一圈,然後掏出個火折子,將煙點著了,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的道:“何馬將軍,剛才本人說過了,熱氣球是中西獨得之秘,這兩人很可能是中西定國公派來聯絡的友軍,你就這麼不問青紅皂白的抓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聽何斐如此說,何馬也沉下臉,冷笑道:“是不是友軍,不是你說了算,總得我先審審才行,怎麼,難道你要阻止我執行軍務?你們禮部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長了點?”

兩人正在爭論,突然人群又是一陣騷動,外圍有個輕柔的女聲道:“何禮部,來的到底是誰?怎麼這麼多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聲音雖然帶著焦急,但卻又輕又脆,如山泉叮咚,聽著悅耳之極,正是祝玉清。吳明又驚又喜,祝玉清與他分離也有大半年了,雖然兩人一直保持著書信來往,但經久彌新,對她的思念卻是怎麼也遏製不住,沒想到初到於塵,兩人就見麵了,看來,估計是小清中西來人了,再也坐不住,前來打探消息的吧。

吳明叫道:“夫人,是我。”

祝玉清現在扮演的是聖母,這個身份卻是何藝,也許於塵國高層知道她這聖母是冒充的,但對於普通士兵來說,卻是貨真價實的,聖母是穩定軍心的一大要素,吳明可不想叫出“小清”二字而穿了幫。至於夫人也不算錯,不論是何藝,還是祝玉清,兩人都是吳明妻子,他叫“夫人”,也算恰如其分,隻是此夫人非彼夫人,外人不知,他和祝玉清你知我知而已。

剛才還在喧鬧的人群一下分開了,祝玉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大半年不見,她比臨出走時又瘦了些,一襲蔥綠緊身仕女服裹在身上,臉色略微發白,配合淡淡的愁容以及大大的眼睛,更顯得柔弱不堪,惹人憐惜。自從枯木為她治好頑疾後,祝玉清身體日益好轉,臉上也多了些紅潤,隻是現在看起來,和病前也差不了多少。大概,還是因為丞相與祝玉龍離世的原因吧。

雖然元宵節之變,吳明並未參與,但多少也有縱容,默認的成分在內。看見祝玉清如此,他心頭又是一陣疼痛。

周圍人群一下跪伏在地,就連何馬也有些不情願的蹲下了,人群中響起一陣整齊的聲音:“拜見聖母。”

祝玉清假冒聖母也有一段時間了,加上從小就身在丞相府,對這些禮數倒是見怪不怪,聞言瑩白的素手虛扶:“大家起來吧,不要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