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胡疐尾1(2 / 3)

眼見眾人起來了,她才看著吳明,一雙晶瑩的大眼睛中閃著驚喜的光輝,嬌聲道:“阿明……”話一喊完,眼睛卻先濕了。

吳明上前,捉住她一雙柔軟的小手道:“小清,你又瘦了……”

看著妻子惹事憐惜的嬌顏,吳明縱然貴為國公,心有千言萬語,卻是無話可說。楊易阻攔高遠,以至靈獸兵救援不及,丞相力戰之下,最終授首。此事他就算有一千個理由搪塞,但祝淮間接隕於中西之手,這總是個不爭的事實。祝玉清這次出走,雖然名義上是為散心,整理黑衣衛檔案,但究其根本,還是因為賭氣。父兄慘死,她不能對此事置若罔聞,更不能坦然麵對。夫妻二人都是心思玲瓏之輩,個中原因兩人雖然嘴上沒說,但卻心知肚明。如今得見妻子如此,吳明心頭愧疚更甚。

大庭廣眾之下,祝玉清卻吃消不住,連忙把雙手從吳明大手中抽開,臉紅紅的道:“阿明明,你怎麼來了?何妹妹他們還好嗎?這裏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

她一連串問了一大堆問題,吳明一時倒不知如何回答,正自愣神間,何斐已接口道:“還能怎麼回事,有人想把定國公抓過去審審唄。”

聽說有人要抓吳明,祝玉清再好說話,此時也變了臉,冷冰冰的道:“誰要抓我家夫君?”

眼見她俏臉含煞,何馬知道今天討不了好,連忙堆上笑容,上前道:“聖母勿怪,小的先前並不知道定國公……”

一見是何馬,祝玉勉強堆起笑容道:“那麼,現在何將軍還要阻攔我與夫君團聚麼?”

何馬搓著手,訕笑道:“不敢,既是誤會,小的當然不敢造次。”說到這裏,他向吳明行了一禮道:“公爺,不知者不罪,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小的就先告退了,不打擾你們了。”說完,他再施一禮,帶著一大群兵丁前呼後擁的走了。

何斐朝他背影吐了口唾沫道:“哼,狐假虎威的東西,看你還能得瑟幾天。”

祝玉清則歎了口氣,輕聲道:“何禮部,別說了,讓大家都散了吧,別聚集在這裏影響防務,萬一敵人趁夜進攻就麻煩了。”

何斐躬身道:“是!”他朝圍觀的人群揮了揮手:“散了,大家散了啊,該幹嘛幹嘛去。”圍觀的人群這才四下散開。

祝玉清看了吳明一眼:“阿明,請跟我來。”

人群散開,露出外麵的一輛馬車,這馬車甚是破舊,前方的車簾呈黑褐色,散發著一股陳舊的信息。車夫是個百靈教眾,頭發都花白了,配上前麵的老馬,稍有移動,車軲轆就“吱呀吱呀”的響,看得吳明大為遲疑,生怕自己一上去,這馬車承受不住,馬上就報銷了。

祝玉清進了車,在車上招了招手,叫道:“愣著幹什麼,上來呀。”

吳明定了定神,連忙上了車,祝玉清放下車簾,對車夫道:“老李,回營。”

馬車轆轆的開動了,夫妻二人一陣無言,過了許久,吳明才道:“小清,你在這裏,過得並不好吧,怎麼,難道情況有變?”

這麼多年下來,吳明早已不是愣頭小夥,察言觀色的本領卻是十足。剛才那個何馬,對祝玉清頗有些不以為然,和何斐也明顯有些不對付,由此可見,於塵國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仗可就有些難打了。”

祝玉清愁容滿麵:“是,情況很不妙。”她歎了口氣,接著道:“戰事初起時,由於何總督的強勢介入,何都波對我這個冒牌聖女大為恭敬,幾乎有求必應。隨著何總督負傷,他的態度就漸漸變了,並且對我日漸疏遠。”

吳明皺了皺眉道:“日漸疏遠?他於塵國是西北何家的一個分支,他們的根就在西北,難道還想自治不成?如果真是如此,何總督第一個就饒不了他,以他小小的於塵國,更承受不了西北的怒火。”

祝玉清又歎一口氣:“阿明,如果是平時,這何都波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造次,但現在情勢不同,波斯大軍壓境,何總督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如果何總督不在了,西北對何都波而言,還有什麼威脅?就算他投降波斯,保不準比跟著西北何家的好處更大。如此算來,他現在這種態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