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又過了五年。
這五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
與意料中的一帆風順不同,南漢的北伐,遭遇到了極大的阻力。複興七年秋,準備了一年多南漢,終於趁著秋收之際,越過青麓山脈北伐。這一次,楊雄小心翼翼,在青麓山脈,卻並未遭遇到想像中的抵抗,十萬大軍,悉數通過山脈,進入龍望省。
因為翻山越嶺,所以十來萬大軍,幾乎都是步卒。一出大山,就遭遇了北漢黑甲精騎的迎頭阻擊。好在楊雄也非庸者,竟以十萬步卒,利用器械結陣自守,硬生生的頂住了幾萬騎兵的衝擊,可自身也損失慘重,傷亡超過三成。這一戰震驚天下,黑旋風之名,再次轟傳。黑甲軍名噪一時,勇名之盛,一時無兩。
死傷慘重之下,楊雄隻得退回青麓山脈,一邊休養生息,一邊向朝廷告罪。這一戰,也使賢莊意識到,所謂南船北馬,北方多平原,適合駿馬馳騁,要想拿下北漢,打造一支鐵血騎兵,是必不可少的。成州馬場的地位,顯得尤其重要起來。
可北漢並不安於現狀,也籌劃著南下,把慶陽奪回來,於是雙方圍繞青麓山脈,展開了激烈爭奪。戰爭自此綿延,賦稅加重,社會動蕩,人民生活困苦不堪。不但是北方,就連向稱富庶的江南,也時有暴動發生。
而在雙山關以北,東西二蒙廝殺更烈,在樓居和吳明的支持下,西蒙逐漸掌握主動,戰場向幹比噶以東延伸,離東蒙首都日澤拉越來越近,可越是如此,戰事卻更為慘烈,每年,西北都會接納大量逃亡的牧民。好在西北有百靈教,這個半官方半宗教的組織,在這種動亂的年代,更能給人以心靈上的慰籍,百靈教迅速發展壯大,在穩定人心方麵,起了極大的作用。
相比於四處烽煙,中西與西北兩地卻是難得的安心,也足足修養了五年。這五年來,定國公府喜事連連,添丁加口。複興六年春,柳慧誕得一子,取名吳瑞。這個孩子的出生,也讓其母鬆了口氣。吳明貴為國公,三妻一妾,相對於他的身份來說,後院略嫌單薄。雖說定國公在女色上不太在乎,婚後對她也是愛惜。但母憑子貴,有了這兒子。她這個四夫人位置才算真正穩當。
何嘯天的辭世,對於何藝打擊很大,這幾年她幾乎都在西北三省,主持百靈教事務,夫妻二人聚少離多,自然再無子嗣。與他相比,艾絲特則是好事連連,不但能生,還一連生了兩個大胖小子。兩個兒子雖是黃膚黑發,但眼睛卻和其母防佛,為藍色。艾絲特歡喜得不得了,大兒取名吳嘉波,小兒名為吳銘亞。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複興九年的時候,祝玉清終於誕下一個男孩。這個孩子一出生,不但是吳明,闔家上下都鬆了口氣。這幾年來,大夫人主持內務,操盡了心,其柔婉公正的性格,受到定國公府將士的一致愛戴。可其他幾位夫人喜事連連,大夫人卻毫無動靜,眾人心下不說,卻也心焦得很。就連吳明,私下多次見到祝玉清唉聲歎氣,為沒有子嗣而煩惱。
得知出生的是個男孩,祝玉清喜極而泣,親自為這個孩子取名為天賜。歲月如梭,一晃眼,小天賜周歲了,中西狼帳內張燈結彩,大紅燈籠幾乎連成了片,庭牙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為這一周歲的小寶貝慶生。
主座上,吳明和祝玉清身穿喜袍,懷抱兒子,笑吟吟的給各位賀客打著招呼。由於枯木神功的滋潤,五年過去,這個三十出頭的小婦人未現絲毫老態,不過人卻豐腴了些,更顯穩重。
至於吳明,由於已臻九段,氣血早已穩固,看起來還如五年前一般,隻是神色更為內斂,他身穿一襲藍色長袍,坐在那裏,雖然沉默不語,但自有一股威勢。
定國公在中西一手遮天,小兒子周歲之喜,參加喜宴的非富即貴,且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各個酋長,部落首領,將軍等一一上前,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小禮物,如糕點,糖果,點心等一一奉上,然後再獻上用白線串好的掛錢,由司儀托上,小心的給小家夥掛上。
眼見差不多了,吳明才站起來道:“列位都是我中西肱骨,能來參加小兒周歲之喜,是我吳明的榮幸,本公在此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