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俞籲咈5(2 / 2)

李源紋絲不動,他看了商羽坤一眼,突道:“麵前這位,可是青庭省省督商羽坤。”

商羽坤一愣,旋即笑容滿麵:“正是商某,李將軍一代名將,竟能勞你掛念,商某何其之幸。”

李源苦笑一聲:“敗軍之將何足言勇?什麼名將,屢敗屢戰的名將麼?商督取笑了。以退為進,棄守大阿來羈絆我騎兵,令其喪失機動,這雖是妙計,卻不是人人都有這等氣魄的,實令李某折服。敢問商督,這個關門捉賊之計可是你想出來的?”

商羽坤又是一愣,訝道:“若論智計,公爺比之商某有過之而無不及。李將軍緣何如此篤定,就是商某所為?”

李源看了吳明一眼:“定國公的品性,李源略知一二,以其仁厚的性子,是怎麼也做不出焚燒民居之舉的。所以李某才有如此猜測。”

眼見商羽坤麵色一變,李源就知所料不錯,他歎了口氣,又道:“都說中西商羽坤有麒麟之才,吳明得之如虎添翼。今日一見,果然不虛。有你之助,定國公才算得上真正的羽翼豐滿。李某栽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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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李源,已經很晚了。吳明騎著南望,信馬由韁,慢慢向住處行去。天空無月,城中火勢雖小,但仍是濃煙處處,似乎把天上的星辰都遮蔽了,遠方,仍有馬嘶聲遙遙傳來,夾雜著百姓的哭喊。

大阿一省之都,經濟雖不算一流,但屠鵬治理有方,這幾年仍不失繁華。不過這一仗下來,恐怕得蕭條老長一段時間了。

到底該如何處置李源,這是吳明到現在都覺得傷腦筋的事。其實,商羽坤所說的辦法,自然是最好的,殺了李源,一勞永逸,也不用操那麼多心。可自己如何下得了手,可若不殺的話,又能怎麼辦?難道放李源回去?東北三省產馬,而且多烏丸人等善騎射的民族,放了李源回去,以其能力,過不多久又會拉一幫騎兵起來,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雖說要和士兵一視同仁,同甘共苦。但吳明現在貴為國公,那可能真和士兵一起住帳篷軍營的。所以占了大阿後,士兵們就專門將原屠鵬的都督府整理出來,作為吳明的臨時落腳點。

都督府建在城東,和屠鵬一樣,也是中規中矩,雖是石頭砌的房子,但規模卻不大,比城內一些大戶的房子還小。一間一樓一底的石頭宅子,占地不廣卻圍得嚴實。此時已是五月末,院內槐花開得正盛,老遠就聞到幽幽的花香,讓人精神一振。

吳明跳下馬,兩個身著紅衣的女衛按劍一禮,吳明道:“夫人在家吧。”

吳明三妻一妾,但也就艾絲特身手甚好,加之又有軍職在身,所以曆次出征,也多帶的她。他所說的夫人,自然是指艾絲特。

聽得吳明問起,其中一個女衛抿嘴一笑:“回公爺話,在的,夫人都在。”吳明也未聽出她話裏的弦外之音,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都督府雖不大,但小巧精致,院子裏最多的還是槐樹,綠樹掩映中,隱有燈光從後院傳來。槐樹也算大阿的一大特色,城內城外到處都是,院內的槐花開得正盛,欺霜賽雪也似,累累的堆在枝頭,即使是夜晚,仍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吳明循著走廊朝後院走去,到了後院門口,卻能看到兩邊的柱子上刻了八個字,是“其樹冶情,其花寓誌。”橫頭上寫著“槐以致遠”,落款上卻寫著“屠鵬”二字。字體很是圓轉流暢,看來這幾個字,就是屠鵬親刻了。吳明看著幾個字,站在門柱邊托腮想了一陣,若有所思。

還未進門,艾絲特就帶著一股香風從後院蹦了出來,人未到,笑聲先至:“阿明哥,是你回來了麼?”

吳明一把摟住她綿軟的身子,眼見艾絲特抬起頭來,在自己懷裏笑顏如花,他不由刮了下對方鼻頭:“什麼事這麼高興?”

艾絲特湛藍的大眼轉了轉:“你回來了,人家當然高興啦。”她從吳明懷裏掙起,拉著丈夫就朝後院走:“來來來,我今天做了些當地特色菜,阿明哥你嚐嚐怎麼樣。”

幾個夫人中,艾絲特最是貪吃,也貪玩。可若說到手藝,無論是縫紉還是廚藝,都可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縫紉自從跟何藝學了一陣後,現在勉強還看得過去,可她廚藝卻不敢恭維,就算其偶爾為之,也大多是做烤麵包,烤乳酪之類的東西,味道還一塌糊塗。吳明的味覺被蹂躪了幾次後,就再也不敢輕易涉險,如今聽她破天荒的下了廚,還準備了當地特色小菜,頓時嚇了一跳,停下來支吾著道:“小艾,這個,我剛才已經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