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1 / 2)

第40章

你底眼睛看見這一場火災,

你看不見我,雖然我為你點燃,

哎,那燒著的不過是成熟的年代,

你底,我底。我們相隔如重山!

從這自然底蛻變程序裏,

我卻愛了一個暫時的你。

即使我哭泣,變灰,變灰又新生,

姑娘,那隻是上帝玩弄他自己。(穆旦)

周末,江林 百無聊賴。隨手翻看著現代詩歌,詩人的靈感帶給他的不是歡樂,是更多的傷感。

你若能忘記 那麼

我應該也可以

把所有的淚珠都冰凝在心中

或者 將它們綴上

那夏夜的無垠的天空(席慕容)

也許別人早就把你忘記了,而你卻一直沒有忘記別人,為什麼不能如詩人說的,“你若能忘記 那麼/我應該也可以”呢?也許“你底眼睛看見這一場火災,”,是的,這隻是一場火災,“哎,那燒著的不過是成熟的年代,/你底,我底。我們相隔如重山!”是什麼讓人們相隔如重山呢?現代社會有了網絡尚且如此,更何況遙遠的過去呢?

詩人的哀哀哭泣讓他感到淒然,無奈,也感到倦怠。翻開今天的晚報,和昨日似乎不會有什麼差別,某某明星又有和某某明星大腕拍拖,某某名人自暴******內幕,某教授****被派出所抓獲,又一個縣委書記落馬,受賄金額高達數百萬,不明來路財產數百萬......他看得有點膩歪,仿佛隻有這些東西才是新聞,仿佛整個社會都在****,所有的人都在邦大腕。一鍋好湯......有幾隻老鼠在裏麵爬動......

打開社會新聞欄目,張三家的雞下了一個三角型的蛋,李四家的老母豬生了一頭大象,好大的一隻蠍子,足足有二斤半!非典新聞專欄裏已經沒有更多有價值的新聞,東縣召開了慶功大會,西縣決定對防非有功人員實行重獎,某區痛定思痛,提前做好明年的防非準備工作。終於江林的眼前一亮,一個醒目的標題映入他的眼簾:

“臨渦最後一名非典病人出院

全市抗非工作取得決定勝利”

江林一字一句地把這條消息看完,臨渦感染上非典的三名病人已經全部出院了,所有的醫務人員在院隔離期滿之後,可以全部出院,過上正常的生活了。江林很激動,他撥打了薇的手機,他多麼希望聽到她的聲音哦,他覺得有這樣一個朋友而感到驕傲。多想聽到一個勝利者的聲音。手機一直是關著的,他想也許薇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她關了手機,在好好地休息,好好地睡上一覺,也許......

江林心情變得異常地開朗。他沉浸在抗擊非典的勝利之中,更主要的是,他的朋友參與了抗擊非典的整個過程,戰鬥在抗擊非典的第一線。她不久就要走出來了,象英雄似的凱旋,他想不久的重逢,也許她瘦弱了,也許她顯得憔悴,也許她看上去有點顯老了,也許......但是她依然是那樣的美麗,帶著溫柔的微笑,向他走過來,靠在他的懷裏,輕輕訴說別後的寂寥,長長的思念。

不管怎麼樣,能安全地從抗擊非典的第一線走回來,那都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整個周末,他都在撥打她的手機,但是那手機一直都是關著的!看來,她累得真夠戧,就讓她好好地休息幾天吧,總會有聯係上的時候。說不定,他會批評她幾句,為什麼不給我發個消息?為什麼不開機呢?你不知道我是都非常的關心你的安危嗎?

其實 我盼望的

也不過就隻是那一瞬

我從沒要求過 你給我

你的一生 (席慕容)

江林很失望,他一連撥打了無數次,薇的手機始終是關著的。終於有一天,他聽到了手機接通的鳴音。接通了!他的心一下子懸起來。有快兩個月沒有聽到薇的聲音了。

“你找誰?”一個男人生硬的聲音。

“我找薇!請她接電話好嗎?”他的心惴惴的,提到了嗓子眼。那男人會說什麼呢?他也許是薇的丈夫?

“你打錯了!以後不要再打這個電話了!”那男人聲音很冷峻,然後叭地掛斷了電話。

江林感覺自己的身子在,往下沉,沉到海底,他的心涼了。一股無名的悵惘彌散了整個身心,完了,也許薇永遠地把他給丟掉了。

如果能在開滿了梔子花的山坡上

與你相遇 如果能

深深地愛過一次再別離......

他的心裏久久地,有一種旋律在回蕩,那是他給她朗誦席慕容《盼望》裏的詩句,還有他們一起漫步在渦河岸邊,細浪衝刷岸邊的輕吟。一行清淚,悄然從他的臉頰滑落。

第二天,江林八點二十才到單位,這在他的職業生涯裏很少見的。一進辦公室,就見馬局招呼他過去,隨他去參加抗非先進勝利表彰大會。他來不及稍加思考,風風火火,跳上馬局的轎車,開會去了。

他們來到會場的時候,會議就要開始了,主持會議的盧副縣長在點名。大會的名稱叫做“慶祝抗非勝利暨英模報告會”。一個接一個的程序,宣讀表彰決定,領導給先進單位發獎,先進個人代表上台領獎,照相......整個會場亂烘烘的,有人在來回的走動,在接聽手機,有人在大聲地講話,主持人的聲音淹沒在亂糟糟的雜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