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事都沒心思做,把手機擺在隨時能看到的位置,就指望著它響起來,但一直到下班,它都安靜的象塊死鐵,如果按程容容原來的價格,有5萬差價,再加上這對夫妻約定支付的全傭2.5%也將近9萬,就算我不從程容容那裏再拿中介費,也有將近14萬的業績,即使金芽芽的提成相對其他公司低到不能再低,也有近3萬的提成,3萬是什麼概念,是我有的同學早出晚歸一年才能賺到的錢,而現在隻取決於一個電話。暴利麵前(隻是針對打工族來說的暴利),除了神才能做到淡定,何況,案子的備注裏已有注明“房東急售,還能在此價格上少幾萬”,這要老板看到了,百分百還要在程容容那裏摳個幾萬出來,雖然我不忍心趁火打劫程容容,但這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中介魅力和折磨在於:也許前一秒你的業績還是掛蛋,老板還把你罵的狗血淋頭狠不得踹你一腳,下一秒指不定就有人給你送來幾萬或者幾十萬的業績,也許約好下午簽約的,可能中午就會來個電話說不考慮買房了,這種反差往往讓經紀人很難在案子在談過程中保持理性,哪怕一個客戶的一個眼神,一句正常的話都會讓你輾轉反側無數聯想,就比如我現在,到了下班的點,可一點下班的激情都沒有,直到萬裏出門時踹了下我的桌子,我才懶洋洋的開始收拾東西,反正鑰匙他拿著可以開門的。回到住處,敲半天門,才見胖子開門,我有氣無力的往沙發上一坐,從包裏掏出手機翻看了下沒有來電,就擺在茶幾上繼續候著,其實心裏有種很強烈的念頭就是再打個電話過去,到底怎麼樣,給個痛快話,但從業經驗告訴我,這個時候得等,關健時候,你一主動整個局麵就裏你就被動了,最起碼得熬過今天再說,實在不行,明天上午去個電話…心裏頭閃過無數個念頭,為什麼當時程容容電話裏的反應這麼奇怪而到現在還沒有回電呢?是因為老公不願意賣?是因為價格太便宜了?還是…我突然想到她掛牌的時候,李冊問她李響是不是她先生時,她很奇怪的回答了一句:“目前是”,突然腦洞大開,難道這是離婚爭議財產?這就麻煩了…“哎,你能不能不要一回來就傻坐著那,給我把這小蔥洗一下”萬裏在廚房裏喊著。我不耐煩的走到廚房,喝,還象模象樣的,萬裏在給魚打花刀,看到好吃的,我心情略有點好轉:“你速度快的啊,這麼會兒功夫就買上菜了。”“你用點腦子好不好,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我來得及買嗎?下午出去時候出去買的。”“你問我拿鑰匙說買東西就是買菜啊?”“菜是順便買的”“那買啥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先吃飽飯才有力氣……”好吧,我承認,我想法邪惡了,但想想他可能沒有那個膽……他做菜的速度還挺快的,不一會兒功夫就上了兩道菜,蔥油鱸魚,菜苔炒臘肉。白白綠綠,就象滿目的春色。我邊不停口的往嘴裏塞著菜,邊誇道:“可以啊,胖子,做菜功夫見漲啊”“這個必須的,我的天賦在你家徹底被激發了。”“你原來不做飯嗎?”“給你做桂圓紅糖雞蛋羹是我的處女作”“那你家誰做飯?”萬裏不答,不知道是沒有在意我這句話還是怎麼,給我挑了塊魚頭上的肉:“這個最好吃,這叫魚臉肉,吃了美容的,雖然對於你來說,作用不會太大,但死馬權當活馬醫試試吧”“尼瑪啊,我至於這麼醜嗎?要你天天提醒。”這頓飯直吃到菜光飯光才歇場,話說,下了班,天天有人做飯給你吃,還真是一件蠻愜意的事,當然,愜意不等於幸福,如果,讓我天天做飯給陳渭吃,那才是所謂的幸福吧,望著萬裏收拾碗筷的身影,心裏不由得想起了陳渭,他現在不知道回無錫了沒,明天打個電話回去問問吧,也不知道外婆身體好點了沒,想著西坑,就有點黯然了……萬裏剝著開心果看著電視泡著咖啡一副篤定的樣子,看著他的怡然自得,我覺的這家夥是不是編了個恐怖故事,來我這混吃混喝…混睡了。到了快9點,我忍不住道:“你家沒電視嗎?”他看著電視裏低笑點的無聊電視劇竟然能笑的前仆後仰,半天才喘過去氣來道:“還沒到點,到點我喊你”總算他還被這低智電視劇降低智商,知道我在說什麼。“你說,她還會出來嗎?”我小聲地問道。“不知道”幹脆的回答,眼睛依舊盯著電視,嘴角咧著傻笑。我一個抱枕砸過去:“尼瑪的,下次再來我家看電視,收費!”“真不知道,昨天她被你嚇的都不能成形了,我哪知道她出不出來,你睡去吧,養好點精神,別每天中午在公司睡的流口水,一會兒還有力氣活的”力氣活?我一臉迷惑地看著他,但他顯然不想再跟我交流下去,又看著電視嗬嗬傻笑,在此之前,我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垃圾到沒一點點內涵的電視劇收視率為什麼會這麼高,原來,除了大爺大媽外還有這樣一群神人的存在……可能是連著幾天沒睡好,漸漸的,就靠著沙發角迷糊過去了,睡夢中還隱約聽見胖子發出可怕的憨笑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萬裏推醒了,我迷糊道:“幾點了啊?”“11點,起來,幹活了”我睡意朦朧的揉了揉眼睛,看見萬裏不知道哪裏弄來兩個大桶擺在客廳,衣服袖子卷的高高的,手裏還拿著兩個滾筒刷子,我不得不瞬間清醒道:“你要幹嘛?”“刷牆”這人是不是有病了,大半夜的搞裝修?我眼睛瞪的燈泡一樣大,萬裏卻不理會我,把大桶挪往李成慧的房間:“先這間房間,這間房間的可能性最大”“哎,你有沒搞錯,什麼可能性最大,這把牆弄花了,到時候房東找我賠錢的”“放心好了,這牆本身就是白色的塗料,我的技術也還可以,實在不行,明天叫個師傅重刷一次好了”看著胖子勢在必行的樣子,我想他不至於變態到沒事兒玩刷牆吧,估計是有原因的,基於以往的交情也知道這貨雖然有些嘴賤,但行動上還是比較靠譜的,思前想後,我還是硬著頭皮拿著一個滾筒刷子跟著他進了房間。雖然房間裏麵燈光明亮,但我還是打了個冷戰,覺的這房間隱隱的恐怖。萬裏幫我卷起衣袖,還給我用報紙做了個帽子套在頭上:“小心點,弄頭發上難洗的,”“那你來弄吧”我順勢道。這下萬裏沒睬我,自顧自的把刷子往桶裏一伸,利索的在牆上來了一刷子…我歎了口氣,既然已經開先河了,就豁出去了吧,桶裏應當是萬裏調好的白色塗料,但我覺的不是純白,好象加了點什麼東西,也可能是燈光的問題。裏麵的東西基本都事先被萬裏移離了牆麵,刷起來也很方便,讓我先盡著身高從高裏往下刷,夠不著的地方,一會兒再搬凳子弄,我刷了幾刷子後,拉伸動作讓久不運動的自已已經全身酸痛了,這個真心是力氣活啊,越刷越覺的這事兒真的蠻荒唐的:“你好歹跟我說下,這刷牆是為了啥吧”“你隻管刷,不是我不跟你說,是我怕說了,你就刷不動了”看他樣子也不太象沒事耍著玩,我隻好硬著頭皮繼續了,也不知道刷了多久,刷的我都快這樣睡過去了,無意中憋到眼有塊刷過的牆有點不規則的印子,怎麼刷都有點模糊的黑色映出來,我好象記的剛剛刷之前還沒看到的,強迫症又發作了,反複使勁刷,還是有黑色,我喊萬裏道:“哎,這牆怎麼回事的,怎麼越刷越黑了,這下完蛋了,房東肯定要扣我押金了”在另一麵牆上開工的萬裏聞聲轉了過來,看見的一瞬間,眼睛竟然亮了起來,搶過我的刷子往那黑色印記的房邊刷去,隔了一段距離,原本白色的牆麵上又出現一大塊印子,萬裏叫我快點往周邊刷,他刷上麵,看著他有些激動的樣子,我心裏漸漸有些不安起來,不規則的黑色在白色的牆麵上越顯越多,有些慢慢連接在一起,我刷到一個地方時,突然僵在那,心狂跳起來,那是一個稍長一個稍短的兩個兩寸長短分開的細條形狀,我突然意識到這是什麼,可我不敢相信,強壓著心頭的恐懼往旁邊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