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司先掃了眼萬裏的位置，空的，來不及多想，趕緊先把電腦打開登錄帳號打卡，唉，雖然是緊趕慢趕，但還是遲到了，姐姐我在乎的不是扣的那幾個錢，重視的作為一名優秀員工的律已性，但這對於今天的我來說，也不是頂頂重要的事，正想找個合適的措詞向誰問下萬裏來了沒，王玉已經陰呱呱的立在了我麵前：“昨天晚上，你有沒有回店裏來？”我腦袋一征，條件反射的沒有直接回答：“怎麼了？”“早上李冊最早到，卷閘門沒拉下來，但李冊說他昨天值完班肯定是鎖了卷閘門的”我這才注意到，立在旁邊的幾個人李冊，正哥，王玉，還有秦湘姐，都沉著臉，我強笑了下：“這有啥的，沒拉就沒拉唄，大動幹戈的幹嘛，多大點事啊”看這情形有點不對，我不想承認，但也不願意否認，要是真有點啥事，我現在矢口否認，到時候經過調查發現我來過這裏，倒時候，還真就說不清楚了。“事沒多大點，就是樓上電腦全白屏了”王玉輕飄飄地道。“哦，那叫人修修就是了，一驚一乍的”我鬆了口氣，電腦壞了而已嘛，又不是被偷了。“來修過了，人家隨便看看就說沒救了，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剛想說那就買過新的唄，幾個破電腦而已，賣給二手市場最多200塊一台了不起了吧，話到嘴邊，突然意識到這個事兒好象還真不小，樓上的電腦是幹嘛的，不是房友係統崩潰這麼簡單，據說，老板為了保險起見，把不能見光的一些交易記錄獨立於房友之外在樓上的局域網裏單獨運行，還有金芽芽這麼多年來重要的財務數據和客戶數據之類的統計。我有點明白這個意思了，看了看四周壓仰的氣氛，弱弱地道：“換個顯示屏試試呢？”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不是廢話麼？他們又不傻，肯定早試過了，而且……而且這好象不是我應當關心的，我應當關心的是，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好似懷疑地看著我，我有點慌亂起來：“哎，都看著我幹嘛，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半夜溜進來，把公司電腦搞壞了吧”“不光毀了公司電腦，也有可能竊取了電腦裏的數據再毀壞，然後掌握唯一的資料”李冊非常專業的崩了一句出來。這話什麼意思？我正要跳起來發飆的時候，正哥說話了：“不是說你，一川，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正哥是個比較穩重的中年男人，平時很低調，話不多，也不常在店裏，大多時候，好象幫老板跑跑外麵的事情，但因為年紀以及和老板的親戚關係，說話還是比較有分量的。：“門沒被損壞，就是拿鑰匙進來的，這個鑰匙一共有4把，老板，蘇店，值班人員，和一川”正哥繼續道。這裏要說明一下，因為當初我租的房子離店裏最近，他們怕有什麼急事兒或者臨時帶看來不及之類的，就留了把鑰匙放在我那以備急用，現在好了，我真的有嘴也說不清了，確確實實我是昨晚開門進來過這裏，但裏麵的原因我就算說了也沒人信吧。而且就算瑪麗姐能證明昨天事出有因，我們很晚才來到店門口，但也隻能證明到她和我曾經到過這裏，以後的事沒人能證明，而且瑪麗姐在昨天下午公司的來電詢問裏已經清楚地說過，我和她早就分開了……出於自保，我冷冷地揚眉道：“照這樣說的話，沒鑰匙的也未必就清白，如果這是蓄意而為，那早就有預謀，每個人都會輪到值班，都有拿到鑰匙的機會，馬路對麵的小弄堂裏就有配鑰匙的”。“所以說，這裏的每個人都有嫌疑”正哥不緊不緩地道。“萬裏和我師傅呢？他們怎麼不在，他們怎麼說？”“賈瑪麗請假了，說感冒了，萬裏剛走，看房去了”感冒？估計是受到驚嚇了吧，我暗自好笑。萬裏這王八蛋還活著呐，還有心情看房，昨天演的什麼大戲，他大爺的，今天不弄死他我就不姓馬了。也不好細打聽他的事，瞟了眼王玉，見她也斜了眼，嘴角似笑非笑。“那報110好了哇”秦湘姐一臉不屑的樣子，看樣子，我沒來的時候，這些人都被大概了詢問了一遍，所以，個個沒有好臉色。“老板說先等他來了再說”“以前老板就說要裝攝相頭，你們反對，現在好了，惹的一身騷”李冊怪聲怪氣地道，也難怪，昨天晚上他值班，沒查到真相前，他的懸疑是最大的，態度有點激烈也能理解了哈。“反對就是反對，我秦湘現在也反對，怎麼了？要不要洗手間也按一個？活這麼大歲數，還就沒在監控底下做過事，他頭一天裝，我第二天就辭職”這裝攝相頭當時被抵製沒有裝成，好象人人都有份，現在李冊撿便宜話來說，倒真不男人，老板不在的時候，大家都可以偷偷懶、說說閑話、看看電影，打打遊戲啊什麼的，一裝攝相頭了，那不是要幹活幹到累死在老板麵前他才開心麼？不過，也不知道，如果當初裝了攝相頭是好事還是壞事，最起碼，我昨天晚上進入店內的事就是一目了然的，中介是個對信息很敏感的職業，若是沒事兒私自開店門進來，本身就是嚴重違反規章製度，這事兒可大可小，但現在，很明顯，這事兒不能承認，一旦承認，後麵的黑鍋估計就蓋定了。正在內心激烈的權衡著利弊時，金忠和蘇店一前一後進來了，看我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樣子，蘇店淡定地道：“怎麼了？樓下電腦也壞了？不用作業了？”一句話把大家的情緒節奏全部打亂，好象在她嘴裏，這事兒也不怎麼嚴重似的，都繃著臉各就各位在位置上假裝忙碌了起來，隻是聽見老板把正哥喊到樓上去了，連王玉也被撂在了下麵。我豎起耳朵聽樓上的動靜，雖然耳力超群，但他們的聲音是刻意壓低，也聽不出個所以然，正打算放棄，突然聽見老板一句突然提高的嗓門：“絕對不能報警……”我心裏納悶，隻見過貪官被竊不敢報警的，他激動個啥？按說，象金忠這種視錢如命的老板，別說壞了幾台電腦，就算壞了幾個電話都要打110的吧？按我法盲的那點想法，就算被竊的信息裏麵有什麼不能放在台麵上的交易，也不就是多賺了一點別人的差價，銀行評估做了點手腳之類的，人家抓竊的警官又不管這個的。但如果他不報警那是最好，真要查起來，我也有點心虛，可，蒼天可鑒，我馬一川隻是有苦難言啊……我見大家在忙去了，瞟了眼無所事事的王玉，示意她過來，低聲道：“萬裏看哪房子去了？”“不知道，一來就在鑰匙櫃裏一陣亂翻，正哥問他話，跟沒聽到一樣，考勤也沒打就跑出去了，根本不管店裏發生了這事兒。”“哦……”我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你找他找的這麼緊，是不是有啥事啊？”王玉不懷好意地壞笑著，看樣子，在她心裏已經坐實了我和萬裏的緋聞了，也是奇怪，剛剛還那麼嚴肅的，女人八卦起來確實不分場合，唉……我故意神秘地道：“我是懷疑，昨晚上是不是他進來的”“這不可能，他是老板的……”王玉的話嘎然而止，象是失口了什麼，臉一下通紅起來。“老板的什麼？”我心一下猛跳。“老板的心腹唄，能是什麼，趕緊打電話了，還沒開單的你”王玉一個“毛利子”敲我頭上，跑過去跟秦湘姐搭訕去了。我看著她故作輕鬆的側影，心裏的疑問卻一點點加重，記起當初在老家時，他曾經提到過，曾經監聽到蘇萊和老板的談話，才知道馬化兵的事情，也提到過，我到金芽芽來上班並不是偶然，我當時無法接受他的說法，再加上當時跟他也不熟，他要求我不要過問他的私事，也沒有細追究過他和金忠和蘇萊的關係，再到後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忘了再問這個事情，關健是他不說，我也不願意問，也從來沒往這方麵多想過，但剛剛看到王玉篤定的口氣，和貌似失言後的尷尬，他和金忠之間……難道是？李楚人昨天就說過，他可能和林阿姨這間沒有血緣關係，那……那……我不敢深想下去了，我靠……這世界真的比我想象的還要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