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想辦法進這房子一趟……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可是不容易,這可比不得在上坑偷偷潛入馬化兵家,那是農村,地廣人稀,夜黑風高,有點啥事兒,撒腿跑了不認帳可以的……這城市裏私闖民宅可好弄,家家鐵將軍把門,把鎖弄開,性質就是盜竊了,萬裏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我馬一川可不想大好人生抹上這麼非主流的一筆,想辦法從401陽台或者窗戶那攀爬進去……技術上可行,但……那精神上的壓力……並不是北京朝陽區的老太太們才生猛…就在兩人抬頭望著4樓那幽暗的一層,冥思苦想入戶良策的時候,我手機響了,我掏出一看,裘富貴的,趕緊摁了接聽…裘警官是來給我彙報情況的,說這兩個戶籍是原住戶籍,當年這小區是拆老房子原地建起的,有一部分是原住居民,並沒有中途遷入過其他戶籍,最後壓低聲音道:“我看了案卷,確實是說這兩老人幾年前平白失蹤了,中介的小道消息還蠻靈的”我不知道他最後一句話是褒是貶,因為沒有最新線索,說不出的失落,正想說聲謝謝掛了電話,卻突然心意一動:“你現在有空嗎?”裘富貴說半小時到……掛了電話,我正轉著眼珠子想著要不要叫萬裏回避下,萬裏把表伸給我看:“都快10點了,你是跟他談公事還是私事,私事我可以回避”我色內內荏的把眼一瞪:“私你的頭啊,老實呆著”當裘富貴在小區門口見到我們時,那眼睛停在萬裏身上有些轉不過神來好象,我幹咳了一聲:“這個是裘警官,這個是我同事萬裏,你們應當見過的,上次在派出所……”“看樣子不象同事這麼簡單吧”裘富貴似笑非笑。不待我解釋,萬裏已應道:“做警察的眼神就是犀利,佩服”好吧……已經不用解釋了……反正是非地見的都是是非人,摒棄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三人幾句話後很快建立了某種團夥式(也可以說是團隊)的合作氛圍和默契,裘富貴也是“有見識”的人,待我簡明扼要地把401和402的不平常之處說了個大概後(當然,隱去了馬四海和桂秀事宜),他眼睛撲閃撲閃地好象消化了一些:“你們意思,讓我想辦法把你們弄進去?”我回應了下撲閃的眼神:“聰明”“這個……我想想辦法到時候,對了,我覺的這事兒,叫上何守墨吧,必竟我們弄這個房子也是為了做買賣不是”我雖然是個比較低調的人,不敢稱七竅玲瓏心,但他那點小肚腸我還是看了個明白,確實,我是以“買賣有問題的房子要弄清始末”為由把他拉了進來,他拉上買主也是情理之中,但弄清楚了叫何守墨過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他此時提出無非是覺的在這個方陣中,2:1他有點勢單力薄,想要找個人平衡彼此間的力度。我雖不想過多人淌這個混水,但因為直覺在此事上用的著裘富貴的地方肯定少不了,也就不好反對,不管彼此目的是什麼,反正勁往一處使就好,何況,萬裏原本就有叫我拉攏何守墨的意思。待得散場的時候,我突然喊住裘富貴:“你給我將那兩老人的身份證複印件弄我看下”必竟是同夥了,也不問我為什麼,做個OK的手勢就算收到指示了,突然刹那有種很爽的女黨魁的成就感。打車回家已經三更半夜了,雖然屋子夠大,但還是生怕吵醒了二樓的林阿姨,躡手躡腳的摸黑進門,就在我上了幾步樓梯時,鬼使神差似的回頭望了望,那天月光正好,客廳的落地窗簾沒有拉上,泄進一隅銀色,正好照在那株亭亭的臘梅上……那梅就象在月光裏活了一般,我似乎看見了它的“嫋嫋的香氣”……是的,看見……而不是聞到,鮮活的就象那天我獨自一人在家時看到的一般。雖然我將此事也告訴過萬裏,但除了那日,之後不管我如何觀察,再未發現過異常,林阿姨依舊是每一兩日就剪一株隨意地換著,所以,萬裏雖然不說,我也有點懷疑那天是我產生的幻覺。不是常有人說,精神病從來不覺得自已是精神病麼?那麼真實地感覺或許隻是我的腦子出了短暫的問題。但現在,那種感覺又活生生地來了……萬裏覺察到我的停頓,回過身來低聲道:“怎麼?”我聽見自已顫抖的聲音:“看……那花……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