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覺的這場天地間最慘烈的肉體與靈魂的酷刑將以永恒的模式和日月同在時,天竟暗了下來,那籠罩我的金色光柱瞬間奇異地消失了,就象它出現時一樣毫無征兆的突兀,而和它同時抽離的還有那無邊無際的痛感,我不可置信地顫抖著:是死了嗎?終於死了嗎?我木然地保持著仰望的姿式看著上方,金色光柱的來源又變成了原先的一圈環形小窗。“一川,馬一川”萬裏焦急的聲音。我的心象穿過千年荒蕪的時空,空的隻剩下歲月的回音。而我能確定的是,這個跟隨了我二十四年的名字,竟然,陌生的如瀚海時空中的一粒塵埃般無關痛癢。“不行,她好象完全不對勁了”我聽著萬裏焦急的聲音,想回應,又覺的整個人在一種虛無中漂浮,或者說,呆滯。“如果你願意相信我一次,就讓我一試,否則,蘇萊……”我明明一動未動,明明沒有任何氣力關注身外的一舉一動。可在陳渭轉身的刹那,小易(我不確定她究竟是誰,統稱小易)迅速地在萬裏耳邊低語了一句,明明是句耳語,我卻聽的字字清楚,象是開啟了我靈魂的另一隻耳,甚至是,另一隻眼……在沒有扭頭的情形下,我清楚的看見萬裏煞白的臉,我並不清楚,我現在的狀態究有多糟,糟到萬裏能“花容失色”可以想象當萬裏抱著我逃出裘富貴家的時候,是何等凶險,但我醒過來時,也未見他有多失態,但是現在……他眨了下眼。這意味著,他從一開始對小易的無比防範,到現在的默許。是他突然信任了小易?不!一定是他已別無選擇。我已經糟到了他別無選擇。可我卻不覺的現在有多可怕,因為,剛才那一刻,我想我已經曆經了“可怕”的極至。當然,此時的我並不知道,我所謂的“極至”隻是一場序幕而已。我看見小易走到我的麵前,俯視著我,細長的手指緩緩地伸向我的頸脖處,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她始終蒼白的臉竟然泛起了某種紅暈,某種馬上就要見到夢昧以求的禮物時來自內心澎湃的紅暈。我總覺的哪裏不對,可卻沒有了她第一次企圖接觸我時的抵觸,莫名想看她繼續下去。她掏出我胸前的紫墜,手指冰涼且微微顫抖,輕輕地在上麵摩挲。我看見紫色墜子在她摩挲下,開始微微發亮(很奇怪,我的視角本應看不到這個場景),同時發亮的還有她的眸子。其實,這些是我能預見到的,因為,另一個小易在看到這個紫墜時,也是如此狂熱。隻是,我想,此時此刻,她不是隻想見它一眼這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