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魔星悍婦
這言中義聽了那執事的問話,不急著回答,反而搓了搓微冒出的胡須茬子,問道:“那你是怎麼覺得的呢?”
那執事一聽,笑道:“我怎敢亂發俗見。”言中義道:“噯,你我師兄弟多年,大可不必在我麵前自輕自賤。咱們的師父老人家雖然現在是不念昔日師徒情分,但未當上大長老之前還是對你淩威頗為偏愛,可能過些日子更有仰仗你分說之處呢!”
淩威搖頭道:“隻是師父錯愛罷了,自當不得真的,我們師兄弟八人,個個都知師父最寵愛二師兄,而上番大會裏,我們雖然是折了最大的成果,也是損了最大的元氣。師父本是閑淡之人,隻待二師兄成長至可以統領宗門,然卻在那大會上,被那惡人傷了去,後來竟是落下病根,憤憤而亡。”言罷更是有些唏噓,看來這淩威也是真佩服這二師兄的。
然而言中義卻大不以為然,道:“會場上的勝負,敗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卻惹得師父強攬下門中大事,扶立上一輩的張師叔為門主,也是大大的謬誤了。”
淩威雖然曾惡言嗆聲過張執事,但實際並不是個奸猾之人,所認之事恒定不變,隻因這張執事的嘴臉的確讓人生厭,所以才主動讓他難堪。所以淩威聽著三師兄言中義的頗為輕忽的說法,略有些不滿,但也不願直言反對。
言中義眼角微縮,像是看出些什麼端倪,卻也不再吱聲,兩人竟陷入了個長久的沉默。
終於,言中義打破了沉默,道:“好了,淩師弟,好好做下我之前交待於你的事,萬不可生出差池,若是計劃順遂人意,自可隨意作為,若是稍有變故,還要多多勞煩淩師弟你去勸勸師父他老人家。好了,那便走罷!”淩威稱是後便離去了。
言中義一直看著淩威走出堂口,思量道:這淩師弟可並不是良伴啊,還是得更聯合另幾個師兄弟好了。也不知大師兄能否順利回來,更讓人好奇的卻是那傲氣十足的怪人十年後是個什麼氣候,我雖自視甚高,卻也不得不認同遠遜於他這個事實。
淩威剛出那堂口,思緒一清,反訝道:“呀,可是忘了繼續和三師兄談那陳洛之事了,也罷,留待之後解決也無妨,畢竟和謀奪門主比起來,這都是些末小節了。”揚長而去。
而被這兩位可能是河陽宗未來的執掌者或遺忘或小視的真正的現在的大禍害陳洛,正和淩哥幾個小哥湊一塊狂笑不止呢。
昨日他們幾個可是樂不可支,從來沒有如此興奮和幸福了。看著張執事一頭接一頭地被澆了個滿身尿水,最後還因腳滑倒在了尿液中還暈了過去,更是樂得他們直喘不上氣來。最後幾個人更是惡趣味地拿了布把張執事包著給丟出了宗門外。
終是有個不在這秋熱的正午不偷憩的門房看到了暴曬在宗門門口地上的張執事,忙想上去問問的情況的時候又被那深深的味道給斥開,但那門房再不樂意,也不敢接著讓刑堂大執事繼續在外麵丟人現眼,忙叫了幾個雜役一起過來捏著鼻子給抬了回去。
一路上因為實在味道太重,加上幾個人也沒什麼武藝,又怕抬不穩跌著了執事,反而抬得比陳洛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更是不堪,終於一個雜役腳下不穩,連帶著亂了整個平衡,終是把執事給撂在了地上,同時也終於是驚醒了在昏暈中的張執事。
張執事先是迷茫地微微痛哼,迷蒙著的眼睛並未全開,所以更是暫摸不清狀況。但身上傳來的陣陣濃臊讓他一下子便清醒了個大半,頓時便下意識地長叫一聲:“啊————!”
之後便引來了一批接一批的聞聲而來的人。當然,他們是飽含著關心的圍觀者,雖然並不願意更接近一些,隻遙遙觀望奉獻出無限的同情,並伴隨著一些不忍的輕笑和鼓舞執事釋懷的笑眼。不過張執事到底還是不夠仁善,完全沒有感受到門中眾人的對他的關懷,反而對門房和雜役這幾個讓他覺得十分礙眼並且礙事的人大發脾氣,嚇得他們更是不知該把執事扶起來,還是讓他自己呆著會舒服點。
總算是聞訊趕來的大執事的最親近的師兄弟派來的弟子平定騷亂,驅散閑雜人等,並佐以威脅意味十足的眼神示意,鬧劇這才慢慢結束,雖然可能張大執事的餘生都要在旁人虛假恭敬下真正的避之不及渡過了。
其實張大執事此人,也僅僅是因為他的親兄是門主的緣故,本身並無修行天分,也無鬥爭的意識,唯有享樂一項有遠超旁人的固執追求,尤好床第之歡。不過這段日子,他應該也會大大減少這方麵的興致了。
而他遠不知道自己手下那些看似恭敬非常的執事們,竟是圖謀到了他最大的倚仗上。他現在雖然憤憤,但也自傲最多有些微言,頂多也就是些醃臢的穢言穢語罷了,時間一長,便也煙消雲散。此時的他隻是一直在回憶昏迷之前的情形,試圖回想起一絲絲那幾個歹人凶徒的特征,然後引作尋仇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