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臨益陽(上)(1 / 3)

兩人剛行到離村莊不遠處的時候,一個倒騎在牛背上的牧童吹著竹笛逶迤而來,正好朝著他們對麵行來。

見到江碧海時,牧童神色一愣,繼而滿臉驚喜之色,從牛背上跳下來,一邊跑過來,一邊驚喜的喊道:“是海哥嗎?”

江碧海先是沉醉在回歸生長於斯的故鄉那種難以言表的激動的情緒中,再加上這牧牛少年,竹笛聲,本身就是一副和諧的畫卷,他又在為尹文峰指指點點,故才沒有一開始認出這牧童。此時醒覺過來,定神一看,不由得看得清清楚楚。

他先是一愣,繼而驚喜的叫道:“衛牛,是你嗎?”

衛牛仍然是驚喜得不敢相信似的,撲過來抓住江碧海的手,從頭到腳細看,眼中竟有了男兒少見的瑩瑩珠光,道:“天啦,真的是海哥,向先生呢,向先生是不是在後麵啊?”

向先生!

再次聽到這個,在二年多前,已經聽了十多年成為習慣的名字,江碧海剛從那種喜極而泣的感傷中回複過來的情緒那還能忍得住,真正的不由自主悲從中來,兩行熱淚順臉而下:“師傅,師傅他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已經駕鶴仙去了。”

衛牛雙手改抓住江碧海的雙肩,不能置信的用力抓著猛的搖晃道:“什麼?海哥,你騙我吧,向先生身體那麼好,而且他是天下最厲害的醫生,怎麼會死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尹文峰這時並沒有插嘴,雖然他開始並不明白這個牧牛少年口中的向先生究竟是指誰,此時卻也已經倏的明白過來,想必是師詡之在這兒隱居時用的化名。

師詡之化名向望雲,隱居在這勵山村時,雖然對聞名而來的所謂大富大貴,錦衣玉食之人,通常是拒之門外,但對這山村中淳樸的村民們,若有什麼大病小病,頭痛腦熱,無論是誰找上門來,都是竭盡心力盡心醫治,還代為熬藥,服待周到,卻從不收什麼診金之類。

所以師詡之在勵山村擁有很高的聲望,山村中的人都尊稱為向先生而不名。

山村中的人,淳樸好客,沒什麼好東西,但凡那家有了什麼新鮮瓜果,時令小菜,自然也會熱心的送上門來。

這衛牛就是小時候得了急病,幸虧有師詡之出手,才能挽救過來,故後來漸漸長大,對師詡之也最是敬重,此時在初聞師詡之仙逝消息之時,激動之下,再不能自持。

與江碧海一樣,一邊是口中“不相信”的竭力叫喊,一邊卻是不由自主的同江碧海一樣,兩行淚流趟而下。

因為他知道,江碧海以前在勵山村的兒童玩伴中,從不說謊的,最為誠懇,且這樣的事,如此重大,江碧海也不可能自己咒自己的師傅。

眼見到兩人眼對眼的陷入到悲傷情緒中越來越深,尹文峰過來拍拍江碧海的望頭,滿懷疚意道:“唉,江弟,都是我,又讓你觸動傷心事了。”

也許是回到這,觸到了江碧海深埋在心底的情懷,才讓他剛才失態的無聲在思念恩師的點點滴滴中竟然和衛牛相對著痛哭起來。

不過,他畢竟是已進入先天精純境界,可能很快便要突破到如意境界上的高手,在尹文峰輕拍他時,他已經倏的“驚醒”過來,想到恩師逝去時從容的笑容,很快便將這份悲傷轉為埋在心底的悠悠思念,一抹眼淚,抬頭望了眼天空,再望著衛牛平靜的道:“此事說來話長,不是三言兩語解釋得清的,衛牛,這位是我大哥尹文峰,你可以叫他尹大哥。”

衛牛也收起眼淚,望著尹文峰叫了聲道:“尹大哥。”

接著又想起什麼道:“我去叫村長,老爹他們,就說海哥回來了,他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當年,就是他們怪我引見了那四個青年人,害得向先生一去不複返,這次見到你回來,一定會很高興。”

江碧海伸手止住衛牛道:“先不要驚動他們,我可能也呆不久,先帶我回家看看,不知道二年多沒回來,變成什麼樣子了。”

衛牛畢竟是少年人心性,雖然心裏很傷心向先生的逝去,但當年,與他較合得來的還是江碧海這個隻比他大一點的玩伴,對他來說,師詡之更多的是敬重,此時一聽江碧海要他帶路,馬上便喜滋滋的前行,,邊行邊道:“海哥,你不要擔心,到了保管讓你大吃一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