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臻跪在床上,拉著我的手低口勿,眼睛片刻不離的看著我問道:“傻丫頭,我要是沒想起來,你怎麼辦?”
我握了握拳頭道:“那我就打到你記起來為止。”
他輕笑出聲,我於是認真的又道:“那也沒關係,你不是也陪著我喜歡我嗎?就算你忘記我,我也有本事讓你愛上我,如果你一輩子記不起來,那我隻好跟忘記我的你過一輩子咯。”
司少臻心疼的說:“傻瓜。”他說了我好多遍“傻”,又歉疚又心疼,把這五年的錯全攬在他身上。
可是我知道,不是他的錯,他的五年,過的比我還辛苦,可是幸好,即使忘了我,他也來找我了,並且重新愛上了我。
真正的喜歡,是藏不住的,無論什麼境地,都會不自覺的吸引,我有信心,因為我愛他,他也一直愛著我。
我沉浸在他的記憶恢複起來的喜悅中,止住淚水,縮在他的懷裏。
司少臻的手臂像枕頭一樣墊在腦袋底下,我靠在他的胸膛裏,兩個人就這樣閑坐著,他一邊弄著我的頭發一邊在我耳邊斷斷續續的說話。
我問及他五年間發生的事情,他之前不願意說,現在總歸願意說了吧。
我抬眼看他,他的眼神頓了頓,有些延時,像是在想什麼,我有些不好的預感,喊了他一句:“阿臻?”
他回過神,對我笑笑,寬慰道:“沒事,你真的想知道?”
我隻思慮了片刻便點頭,盯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我這五年在蘇家為我準備的一個小島上。”他的聲音平緩的敘述,但是仔細去聽,又覺得有些刻意,聲音甚至是帶著些顫抖的。
他應該也不願意回憶起那段時光。
我的心密密麻麻的疼了起來,剛動了動身子正準備告訴他不用說了,司少臻低頭看著我一笑,然後按了按我的身子繼續說道:“那座小島不像這裏,那裏沒有人,是一家療養院,島上有蘇家的人守著。”
一聽到“療養院”三個字我的臉色就變了,急切的看著他,這五年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他會在療養院?
司少臻按了按我的肩膀,示意我別擔心,繼續撥弄著我的頭發,好像這樣能讓他安心似的,繼續道:“我得了很嚴重的心理障礙,再加上記憶缺失,那段時間過的的確很慘。”
我緊皺著眉頭,下意識的抓緊了他的手,司少臻低下頭擒住我的下巴,笑著道:“都過去了。”
我微微鬆開了他的手。
他回憶般的失神道:“最開始過的很狼狽,每天被拿著記憶折磨,記不清自己是誰,連最基礎的自如生活都做不到,每天都要吃藥,要接受一堆機器的照射,提醒你你是個病人,一無是處。”
他說的很平淡,沒有了一開始的顫抖,像是自己看開了一樣,可是這些話卻像是錐子一樣刺著我的心。
如果那個時候我在他身邊,會不會好很多?
可是我知道,世事沒有那麼多如果,他失蹤了,我找不到他,隻能等他來找我。
我坐起來一點,借著他的力攀住他的身子,抱住他的脖子輕聲安慰道:“你不是一無是處,你很好,很好很好。”
司少臻輕笑著,掰下我的手笑著盈盈的問道:“有多好?”
我想了想,認真道:“好到…我覺得無法企及,你是我見過最好的。”
司少臻打斷我,輕口勿上我的額頭,輕聲道:“你也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
我心裏甜起來,漸漸覺得有些得意,無論走了多大一圈,經曆了多少事,在他心裏,都還隻有我。
他重新把我靠在他的手臂上,緬懷般的說道:“島上也是月亮,我都是一個人看,有時候就會想,會不會也有人在看月亮想著我,我隱隱約約覺得應該是有那麼一個人的,但是我不記得她是誰。”
我輕笑,窗外有一輪皎潔的月亮,正好是圓圓滿滿的樣子。
司少臻,也曾經一個人這樣對著月亮嗎?
在我望著月亮,想象著他同我望著同一輪月亮的時候,他也的確這樣做了。
心裏因為這樣奇妙的巧合而高興起來,又有些心疼,他一個人,該多難過,五年的時間不短。
如他所說,一切都過去了。
“後來我慢慢培植了自己的勢力,病也慢慢好起來,回憶起一些事情,最開始是英國的事,後來就是國內這些人,然後蘇家也沒有禁錮我,任由我發展,期間還插手了蘇家的一些商業來往。”
我抬頭笑著打趣他:“那為什麼突然就回來了?”我嘟著嘴,一副要他好好說的樣子。
事實上,他也好好說了。
他說:“因為我知道,有一個傻姑娘在等我回來,所以我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