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笑著點了點頭,將手裏的三條黑布分給了無畏他們三人。無畏蒙上眼睛後,聽見那中年男人先讓人將江塵和弩小公子帶走了,然後才來扶著自己,說:“江夫人,前麵有門檻,您小心些!”
無畏摸索著往前走道:“你還挺有心的嘛!跟了呂通多久了?”
中年男人道:“也有好幾年了。”
“別跟他了,跟著我吧!但凡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這一點我早知道了……”
“你早知道了?那你還……”
“江夫人,前麵就是門檻了,您小心著點。另外,”中年男人忽然降低了音量,帶著一股神秘兮兮的語氣說道,“江公子讓我轉告您,讓您不必擔心,一切按照他的手勢行動。”
無畏身子微微一震,停在了原地:“你是……”
“江公子說了,你們之間有個暗號叫柚子白花。隻有把這個暗號告訴您,您才會相信我說的話。”
“難道真是他讓你來轉告我的?那你為何要幫我們?”
“我原本是石讚將軍派到呂通身邊的一個眼線,石讚將軍慘遭呂通和梨錦毒殺,連二公子也被梨錦殺了,我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在江公子的勸說下,我投靠了江公子。”
“是這樣啊……”
“您千萬記住了,看他手勢行動,出了這個門檻,我不敢再跟您說話了,您自己小心點。”
“明白。”
中年男人扶著無畏一路上了樓,進了其中一間房。扯下黑布條時,江塵和弩小公子已經到了,呂通也在。無畏將手中的布條隨意一扔,走上前去問呂通:“把我們弄到這兒來幹什麼?這兒能觀禮嗎?”
呂通撇了撇嘴角,衝無畏翻了個白眼,然後轉身步至西邊那麵木牆。不知道他扣動了什麼機關,那木牆中間居然動了,露出了一個類似馬車箱小窗的那種洞口。從洞口向隔壁看去,能看見隔壁廳內全景。原來這就是梨錦所謂的觀禮。
“好好待在這兒吧!”呂通冷冷道,“不要妄圖做出什麼事情來。在這兒,裏裏外外都是我們的人,你們三個就算化身三頭六臂,也難以衝出這小院,更何況,你們的江公子還在我們手裏呢!我想江夫人應該不會衝動吧?”
“婚禮什麼時候開始?”無畏沒答他的話,抄手盯著那個洞口問道。
“喲,還讓你著急上了?不急,良辰吉時一到,婚禮自然就開始了。好好在這兒看吧,這可是我家主上好心為你安排的。”
呂通轉身交待了那個中年男人幾句,然後就離開了。中年男人等呂通走遠後,從袖中迅速掏出了一樣東西丟給了無畏,也轉身出去了。
“什麼東西?”弩小公子小聲問道。
無畏繞到竹屏風後麵,扯開了那個布袋子,隻見裏麵有一根裹成條的草棍子。弩小公子有些詫異,問:“他給你這個做什麼啊?我還以為是鑰匙呢!”
無畏拿起那草棍子在鼻邊嗅了嗅,忽然明白了什麼:“這是眩暈草!”
“什麼草?”弩小公子再問了一遍。
“眩暈草,一種生長力很強的小草,毒性不強,但可以致人頭暈眼花。我明白了!”無畏握著那根草棍子抿嘴一笑,“我明白你四叔想讓我幹什麼了!”
“他要你毒暈外麵的守衛?”
“不是,等著看吧!”
在屋子裏悶了一會兒,隔壁忽然有了動靜,江塵走到那小窗口前看了看,說道:“魏竹馨和魏空明兩兄妹露臉了。”
無畏問:“還有別人嗎?”
江塵點點頭:“有,呂通以及另外兩個原本屬於魏氏的部將,好像都是來觀禮的。”
“看見四叔了嗎?”弩小公子湊過去問道。
“沒看見,應該還沒來。”
“那梨錦在磨嘰什麼呢?”
“好戲當然要慢慢上了,急什麼……來了!”
聽得這一聲來了,無畏也連忙湊了上去,三個人三雙眼睛瞬間就將那小小的洞口塞滿了。
隔壁,隨著那幫手下的歡呼聲,江應謀和梨錦攜手走了進來。兩人都各著喜袍,梨錦顯得格外嬌豔,兩腮桃紅分外細嫩,低垂的眉眼間處處都透著喜色。
“好了!”呂通走到中間,抬手吆喝了一聲,那些喝彩的就都打住了。
“你又想怎麼樣?”江應謀問呂通道。
“不怎麼樣,今晚你們不是大婚嗎?我特意請了你的兩位老朋友來,來,過來見見吧!”
順著呂通手指的方向,江應謀看見了臉色頹廢的魏氏兄妹。魏空明扭著頭,一副不大情願看見他的樣子,魏竹馨卻直勾勾地望著他,緩緩起身,有些欲訴未訴的情狀。
一旁的梨錦似乎不高興了,暗暗地用眼神警告了魏竹馨一眼,但魏竹馨不為所動,依舊癡癡地凝著江應謀,且說道:“應謀哥哥,我對不住你……”
“幹什麼呢?”呂通有些煩躁地衝魏竹馨喝道,“讓你來是說這些的嗎?說些好聽點的行不行?今晚可是人家江公子與梨錦小美人兒的大婚之夜,說點恭賀的話!”
魏竹馨斜目看向了一旁的梨錦,眼中多了幾分憎恨:“什麼恭喜的話?要我恭喜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嗎?嗬嗬,就她這樣的,配得上應謀哥哥嗎?”
“魏竹馨你說什麼呢?”呂通喝道。
“竹馨,”魏空明連忙拽了魏竹馨一下,“別胡說,坐下,我來說!”
“放開我!”魏竹馨掙脫了魏空明的手,“別碰我!”
“竹馨!”
“難道我說錯了嗎?恭喜他們早生貴子?我看倒不如恭喜他們斷子絕孫好了!”
“來人!”呂通怒了,因為他瞥見旁邊的主子快怒了,梨錦那臉已經開始變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