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應謀看著她,表情誠懇道:“我既然已經答應下來了,就不會反悔。”
“那……那您怎麼跟您夫人交代啊?”
“我想蒲心她也應該能明白我的。等咱們脫離了險境回到巴蜀國,我自會跟她解釋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公子……”
“怎麼了?”
“您待梨錦實在是太好了……”梨錦垂頭抹起淚來。
江應謀溫和地笑了笑:“這是我應該回報給你的,若沒你的照顧,我想我也熬不到這會兒。不要哭了,你應該高興才對。”
“公子待梨錦的這份好,梨錦一定銘刻於心。日後回到巴蜀國,梨錦一定會全心全意侍奉您和夫人的。”
“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吧!我略有些乏了,想躺一會兒。”
“好。”
梨錦將江應謀扶到床上歇息後,自己走回了窗邊,輕輕地推開了一條縫,招手讓還等候在門外的呂通過來,附在呂通耳邊低語了幾句。呂通點點頭,快步地下樓去了。
看著呂通匆忙下樓的背影,倚在窗邊的她不由地美笑了起來——今晚,隻在今晚,便能和朝思暮想的江公子成婚了,便可了卻她多年來的願望了。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守得雲開見月明呢?那些什麼林蒲心,魏竹馨,雷玉竹之類的庸脂俗粉終究是不能與自己匹敵的。最後能守候在應謀身邊的那個人一定是自己!
一想到這兒,她不由地心曠神怡了起來,嘴角含著淺淺的笑,仰頭望向碧青碧青的天空,心想,今晚一定又是一個月圓的好夜晚,應謀,我所夢想的很快就能實現了,咱們很快就能真正地在一起了。
一下午,不時地有人上樓下樓,那咚咚咚的樓梯聲吵得無畏他們幾個心煩。弩小公子一直靠在窗邊探看外麵的情況,看了許久,他仿佛終於看出了點門道,回頭對無畏說道:“哎,林蒲心,他們好像要辦喜事兒呢!”
無畏一點都不驚訝,回了他一句:“很明顯啊!”
“梨錦要跟四叔成婚了,你一點都不著急?”
“著急有什麼用?咱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來了!”
“什麼來了?”
“姓呂的那個王八蛋!”
果然,話剛說完,呂通就推門進來了。他手一招,身後那個護衛便將一身新鞋新襪送了過去,放在了桌上。江塵抄手問道:“什麼意思?叫我們幾個換了行頭去喝你家主子的喜酒嗎?這一套怎麼夠?”
呂通不屑地笑了笑:“你們又不必露臉,用得著換什麼衣裳嗎?這身衣裳是給二小姐的。”
魏竹馨冷冷地看了呂通一眼:“給我的?”
呂通道:“二小姐,換上吧!稍後,我家主上與江公子的成婚之典就要開始了,你和你哥哥都是入席賓客,自然該穿得好看些,動手吧!”
魏竹馨緩緩起身:“為何要讓我和我哥哥出席?”
呂通用滿帶鄙夷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嗎?你哥哥已經答應了我家主上,帶領所有魏氏族人追隨於我主上,做我主上的小跑腿,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那自然可以出席今晚的成婚慶典了。”
魏竹馨瞳孔微張:“你說什麼?”
“沒聽清楚嗎?沒聽清楚的話稍後去問你哥哥吧,反正你們兄妹倆很快就能見麵的。快當著點,我手頭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呂通催促道。
“那我們呢?”無畏從桌上跳下問道,“梨錦不是說過也會讓我們去觀禮的嗎?怎麼?她改變主意了?”
“她沒改變主意,隻是你們沒資格入席,你們隻能遠遠地觀禮罷了。放心,我很快就會來帶你們過去。二小姐,請動手更衣吧!”
魏竹馨端起托盤去了屏風後,更完衣,又麵色黯淡地走了出來。經過無畏身邊時,她轉頭看了無畏一眼,問:“你們家江慎兒幾歲了?”
無畏道:“才一歲多呢!”
“長得一定很像應謀哥哥吧?”
“不,像我。”
“那可惜了……”
“這叫什麼可惜了?”
“我家瀛兒也像我,可但願他以後的命不會像我……”
無畏稍微一愣,還沒明白過來魏竹馨說這話的意思時,魏竹馨便跟著呂通走了。
呂通帶走魏竹馨後不久,外麵漸漸暗了下來,小院裏各處都撐起了大紅色的燈籠,好像在刻意為今晚這場不怎麼自然的婚事增添一點點喜氣。
弩小公子的焦躁不安又發作了,不停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像腳底板兒上有尖針似的。江塵被他晃得腦袋都快暈了,叫住他道:“你能別晃了嗎?坐下來稍微安靜一會兒行嗎,小公子?”
“你倆真不急嗎?”弩小公子問江塵和無畏,“再過一會兒,四叔可就要跟那叫什麼錦的玩意兒成婚了,四叔就要跳火坑裏頭了,你們當真一點都不急?”
“沉住氣,你四叔讓咱們暫時按兵不動,自然有他的道理,”無畏抄手來回踱步道,“咱們貿然行動,說不定會壞了他的計劃。”
“那咱們得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反正拖不過今晚。”
“要不然你再用那根門栓往上戳一戳樓地板,看四叔有什麼回應?”
“年輕人,能有點耐心嗎?怎麼跟晉寒成了一個脾氣了啊?待那兒,不許說話了。”
正說著,那門又開了。無畏以為是呂通進來帶他們過去觀禮了,沒想到卻進來了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倒挺客氣了,向無畏行了個禮後說道:“江夫人,呂副將讓我來帶你們上樓,但是得用黑布蒙上眼睛才行。您看,你們是自己蒙還是我來動手?”
無畏道:“這麼麻煩?拿來吧,我們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