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落始終不支,一場比試後,第一次支著青殤,單膝跪在了地上,氣息粗重的讓他自知已經是氣力不繼了。
而南宮問氣色始終如一,他看見贏落氣盡,抬頭看了看天。
雨也在停下來,烏雲好像被無形的力量撥開,傍晚的夜色,很是好看。
呼呼······
贏落喘著氣,心底泛起一種莫名的感覺。
這一天之後,贏落才發現,這一位自己時常能夠見到的師尊——南宮問。可以稱得上,自己修行近十年以來,愈加過修為最高,劍術最強的人了,即便是那贏幽,渡幽城主,也絕不是其敵。
一朝得劍,想必,就是幽族傳說中,那修行的第三個境界——縱橫!
“縱橫,取意‘可以縱橫’,一個完全不同於凡聖的境界。”
贏落輕聲自語,嘴裏滿滿的羨慕,渴望。
當你站在一座山峰上時,你看見更多,也看見,山後之山,又有多麼的巍峨。
忽覺身前被陰影遮蓋,贏落抬頭,看見的是,南宮問正站在他的身前。南宮問低頭看著贏落,問:“懷疑嗎?為什麼你第一次的地清劍,我能輕易的避開,而我的地清劍,你卻避不開。”
“因為······”
贏落很快的想到了緣由,因為戰鬥過。他說:“因為,我的地清劍在凝聚之前,靈力湧動,被師尊探知,而師尊的地清劍,眨眼一瞬間,我看不見,自然避之不及。”
南宮問點了點頭:“你用了盡十年修行,也將近修了十年劍術,你能做到地清劍,是因為其中有你近十年的劍術苦修,而要做到我那一劍,資質高者也至少要四十年的劍術苦修,甚至更久。”
“師尊修了多少年。”
“再過個幾年,應該就滿六十年了。”
“師尊修了這麼久嗎?”
“修行高了的人,延年益壽,因此從外表,想必你也很難看清吧。”
贏落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滴雨未盡,還在點點滴滴的落下,落在早已被打濕的發上。
贏落感覺有人扶著自己的肩膀,將自己扶起。
南宮問低下身,用手,掃了掃贏落膝上的泥土,將它們掃落到地上。
贏落看在眼中,不知該怎麼回應。
南宮問一邊說著:“實際上,修行,其實更加像是一門技藝,可以學的好的技藝。”
“弟子不懂。”
“你太急切了,所以看不懂,或許修行很難,所謂‘一朝得劍’更不是可以依賴努力就能修成的,但是凡聖,超凡入聖,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便五十年,連五十年不行,就修他百年,一個人若能在一件事上堅持百年不懈,那他就已經‘超凡入聖’。”
“師尊說的在理。”贏落朝著南宮問行了一禮。
南宮問怕了拍贏落的肩膀,笑了一聲:“這一次,你出穀,記住我說的,我希望你能看看這神州浩土的廣闊,或許,你能看到些別的。”
“弟子謹記。”
南宮問看著夜色,說:“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記得洗漱一下,明日一早,你便雖寒陌他出發吧。”
話落,南宮問緩緩離開。離開時,他也帶走了那柄鎖淵劍。
······
······
一夜,直到黎明。
南宮問的話,一直繚繞在耳邊。
久久,贏落覺得自己想明白了些什麼,他也說不太清楚。隻是昨日南宮問說的,卻讓他覺得心裏好像安靜下來,不再那麼的迷惑。
······
······
黎明,曙光。太陽在東邊,它懶懶的伸了半個身子。
一匹匹俊秀的,渾身不見絲毫雜色的雪白色健騎,正等待在夕河小鎮的鎮口處。這是一種名叫做‘縱雲騎’的劍宗飼養的健騎。神州上普通的健騎日行不過三百裏,但這種縱雲騎可日行五百裏,可謂飛快。
平日裏都是劍宗弟子前往劍閣時才能乘坐,但今日來的東臨夢莊會時間實在太急,何況東臨宗發來書信上,又寫到此次夢莊會意義非凡,因此才讓贏落等人乘坐著縱雲騎。
隻是略有些奇怪的是,多數的縱雲騎上,都帶著一些笨重的麻袋,雖然不影響縱雲騎的健步,卻也讓人疑惑。
風聲從身後的山穀中來,拂過小橋,略過那間打鐵鋪裏的雛劍,來到鎮口。
這獵獵之聲,滿是涼爽。
一匹雪白色的健騎上,江寒陌回頭看了看身後眾人,淡淡說了一句:“走。”
隨即,他胯下的縱雲騎便慢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