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心燭的光,在古老的洞府裏,映心緒的光。
這一次,燭光動蕩不已,像是表示著人心中的躁動。
南宮問站在洞府中,向著壁上的祖師畫像深深鞠躬,以示敬意。他慢慢的走向前,道:“祖師,冒犯了······”
他掀開了那個穿著草鞋,麵容消瘦的老人畫像,據說他就是一千年前,那位驚才絕豔的劍祖,劍宗的開創者,他的弟子孤尊百利唯劍,更是劍宗第一代的掌宗。
但,這老人卻不願向後世留下姓名。
掀開畫像後,其後牆壁竟然凹陷了一個小口。看上去,像是生生被人挖出來的,其中擺放著一個小小的書架,架上隻能放一卷書的樣子,可是,卻已經空空如也了。
南宮問拿開那書架,看見凹口的四角上,有四道細小的口子。南宮問雙手食指,小拇指分別散出靈力的劍氣,凝成劍形刺入了那四角中······
凹口最深處的壁上,沉下,露出其後真正的東西。
南宮問將之拿在手中,那是一卷極古老殘破的木簡,張開後,則是一幅幅任誰也看不懂的圖譜。
木簡有一字,煌。
南宮問淡淡道:“看來,不能放在這裏了,但···想必是那位師叔驚醒後,立刻自絕,這才沒有讓那些異族看見了真正煌簡的存放之地。”
上劍峰這處洞府中祖師畫像之後已經能算是隱秘,又有誰能料想到,連這也隻是幌子罷了,真正的煌簡藏於那機關之後。林輕語確實找對了藏處,卻不知道這機關存在。
耳後響起了腳步聲,南宮問慢慢的將手中的書簡收起來,不留痕跡。
“師叔·······”
藍縈站在洞府的階梯上,躬身說著,聲音很低。
“什麼是?”
“贏落他回來了,正整理東西呢,我覺得······”
“不必多言。”南宮問決絕道。
他緩步走上前,拿起放在一側的那柄紫色長劍,紫劍絕美,連劍柄也用材上乘,唯有中間那一段鎖鏈透著詭異與血腥。
南宮問拿起鎖淵,交給藍縈,說:“把這柄劍給贏落,轉告他···從此以後,他和我劍宗再無瓜葛,讓他好自為之。”
“師叔······可贏落。”
南宮問沉默了一下,他拿出那卷浮夢古書,手中卻將那書卷如扔廢物一般的,扔在了地上!
“師叔,這!”
南宮問搖頭道:“有一件事情,我未告訴你們,這卷浮夢之術,一開始就是假的。”
“什麼!?”
麵對藍縈的吃驚,南宮問卻緩緩的說,可能隻是想要把這些虛假的東西,都說說幹淨吧。他道:“我確實尋到了夢莊遺址,隻是那裏不過夢莊曾經一處的‘術廳’,我很早就聽聞那裏存有這浮夢之術,可,找到了,卻無用啊······”
藍縈不解道:“為什麼?”
南宮問解釋道:“浮夢是夢子先生的奇術,需要無比高超的夢莊修行,可夢莊已毀,在那片廢墟中也沒有任何修術留下,術是真的,但,隻怕這天府之地,再沒有人能用。”
“可師叔,那你為什麼還讓他,去選······”
南宮問對著她笑了一下,卻說:“去把劍給贏落吧。”
藍縈見南宮問不願再說,以自己的身份,也不可逼問師叔,隻能作罷,慢慢的退出了洞府。
南宮問在洞府中,深深的歎息,望著那滿目書籍。
那照心燭的光,仿佛又亂了一些。
······
······
贏落在院子裏,清晨時候,天光初破,天地間好像一片靜謐。
遠方竹林吹來的風,好像也帶著清爽。
但,今日以後,這些都與我無關了。我,又該何去何從呢?像條喪家之犬嗎?
整理好的行禮背在身後,贏落走出院子,光線,有那麼一些刺眼,他四下的看了看,望著遠處那片樹林,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由的邁步走去。
······
······
四季如春的上劍穀,清晨的風帶著溫暖和溫柔,驅走昨夜落雨的寒涼。
枝葉上還有這些一些雨滴和露珠的交彙,風來之時,落在了地上。贏落走到一顆樹前,看著,那棵樹······
“雨停之後,你去上劍峰山腳下的那塊驟炎石旁等我,雨停之後,我立刻就去。”
“好啊,謝謝你了。”
想著,贏落笑笑,那笑卻無比冰寒。
“這,也是你的計吧,為了光明正大的到上劍峰去······”
“如果,有一天你無處可去的話,來我們劍宗吧。”南宮問曾這樣說過。
“當你想聽的時候,我會問你彈奏的。”她也這麼說過。
一切都是謊言,我卻看成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