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韓默蕭特別貼心地幫我把便當裏的蝦仁全都挑著吃掉了,還把她的買的果汁分給了我一半。
“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我感激涕零地把果汁喝光,“我最喜歡喝草莓味的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難為情地說:“其實,我有事想請小簡你幫我。”
“什麼事,你說。”我立刻豪爽地答應。其實我知道一定不是什麼麻煩事,但她這個人總是太客氣。韓默蕭和傅雨希是完全相反的,就算傅雨希說有一件小事要找我幫忙,我也絕對不敢隨便答應。
“其實是關於新年晚會的事。”她怯怯地說。
“新年晚會?”我不解地抬頭看她,“新年晚會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說起來那個文化委員還真倒黴,最後許老師沒轍了就推給他。”
“其實……”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我就是那個倒黴的文化委員。”
“不會吧……”我頓時不知道是該表示同情還是安慰。
她苦著臉點點頭。
“可是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說完這句話我有點懊悔,我之前明明連韓默蕭這個人的存在都完全沒有注意過。
還好韓默蕭完全沒在意,她歎了口氣繼續訴苦:“當時是因為高三這一年當班幹部比較耽誤時間,特別是文化委員之類的瑣事太多,所以沒有人願意攬這個攤子。我想我從小到大都沒有當過班幹部,覺得至少應該在最後爭取一下,心裏一熱就到許老師那裏自告奮勇了。不過昨天我沒有站起來,覺得很對不起她。”
“我理解,”我理解地拍拍她的肩膀,“你那時候要是站起來絕對會被笑的,要是我我也不會站起來的。”
她搖了搖頭:“我其實並不擔心別人笑話,我隻是害怕有人發出‘她這樣的人怎麼能當上文化委員’這樣的聲音,覺得如果聽到這樣的聲音我一定會很難過,所以就沒敢站起來。”
我望著她默默了許久,這種心情我怎麼會不明白。
“剛剛我去找許老師承認了,她雖然沒批評我,但是還是要我負責班上的節目,”她充滿感激地笑了起來,“不過我真的很高興她能相信我,而且我三年來也沒為班上的大家做過什麼事,所以這件事我決心一定不讓她失望。”
“默蕭……”她真的是出乎我意料的的樂觀,我真誠地握住她手說,“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你一定要告訴我,不管是扛桌子還是搬凳子我都行。”
“真的嗎?”她驚喜地看著我。我覺得她實在沒必要那麼驚喜,就是搬個桌椅能頂什麼用。但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傻了眼:
“小簡,”她一臉期待地說,“我記得你初中的時候拉過小提琴是不是?”
不會吧……我握著空果汁瓶的手立刻僵住了。
“我隻是學了一個月,”我可憐兮兮地望著她希望她能饒了我,“而且我就隻會拉搖籃曲,你總不能讓我在新年晚會上拉搖籃曲吧,太微妙了。”
她眨了眨眼睛:“可是我記得你在元旦晚會上表演過《jinglebells》啊。”
“什麼《jinglebells》,不就是《鈴兒響叮當》麼?”我有時真恨韓默蕭的記性居然這麼好,連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都記得。我小提琴剛學會搖籃曲之後,就在音樂課本上看見了《jinglebells》的譜子,因為是最簡單的C調又不用換把,所以自己很快就學會了。初一的班上的元旦晚會我拉過這支曲子。韓默蕭記得的大概就是那時候的事情,所以才會拜托我,可是她卻忽略了現在周圍的觀眾早就不是剛升上初中還在抱著零食開茶話會的小朋友了。
“我覺得《jinglebells》就很棒了,很適合新年的氣氛,”韓默蕭還不放棄地勸說我,“而且許老師不是說了麼,不用那種很難很複雜的。反正班上的同學也不在意輸贏,我們就這麼應付著過去好不好?”
“可是……”
“小簡求你了,”她雙手合十淚汪汪地看著我,“如果你不幫忙,就真的沒人能幫我了。”
算了,吃別人的嘴軟,更何況這是韓默蕭第一次這樣求我。我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太好了,”她激動地抱了我一下,“那你除了草莓果汁還喜歡什麼,我放學請你喝啊。”
我不禁一陣鬱悶,我不會在她眼裏變成了像傅雨希那樣用吃的才能商量的人吧。
“對了,默蕭,”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初中的小提琴已經找不到了,你可不可以幫我從音樂教室借一把。”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看她開心的樣子,估計現在讓她把音樂教室所有的琴弄來也是願意的吧。看在能讓她這麼開心的份上,我稍微丟下臉也算值得了。
不過許老師還是有一句話是打動我的。這是高中最後的機會了,讓更多人看見我,認識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