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趨於直線的圖象,楊醫師臉上沒有悲傷,反而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哥,一路走好,如果有來世,我還做你的弟弟······”
······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楊醫生麵無表情的走了出來,率先迎上來的,是他的長得高大帥氣的兒子,“爸,大伯他怎麼樣了?”
“走了。”
在一側一個長得年輕美麗的女子,輕聲的道,“爸,你的包袱終於可以卸下了。”
可是就在她剛剛說完這句話的幾秒鍾,一聲清脆的“啪”,刺透了安靜的過道。
“你說什麼,包袱?包袱!”
“那不是包袱,那是我哥!”
被打了一巴掌的年輕女子,掩著麵奪路而跑了出去,楊醫生看著眉頭有些微皺的兒子,嚴肅的道;“假如我先一步離去,就算是包袱,你也要給我背起來。”
這嚴肅的話語,字字仿佛重若千斤,一字字沉進了年輕男子的心裏,他一步一步的走進病房,“爸,我推著大伯進太平間·····”
······
陰森的太平間內,陰冷無比,走廊裏泛黃的燈泡發散著幽冷的光芒,“呼”一聲風起,不知道哪裏來的風,又要飛到哪裏?
“吱吱”燈泡吱吱的作響,隨即猛的一閃,原本是泛黃的燈光,居然變成了妖異的青色,清茫茫的光。
在一張鋪著白布的病床上,突兀間的飄出了一道粼粼的青光,那道青光如同夏夜裏路過墳地,所見到的鬼火一般,詭異妖媚。
隻見那道青光居然慢慢的散開,形成了一個淡淡的虛影,一個人形的虛影,如果有人在的話,一定會驚奇的發現,這個虛影居然與病床上的這個人一樣。
是鬼嗎?
隻見這個虛影輕輕的伸出了手,將蓋在床上的白色被單掀了起來,“這個人是誰?我在哪裏,為什麼這麼熟悉。”
這個虛影看著病床上的死屍,一頭的白發,一臉的滄桑,眼睛卻已經閉上了。
這個虛影看到這個死屍,好像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一下子將床單全部掀開,用手伸向那死屍的左手,隻見在那冰冷的左手上有一串念珠,虛影渾身不住的打著顫抖,他將那串念珠輕輕的在手腕上拿了下來,念珠輕輕飄在了他的手中,他臉不住的抖擻著,看著念珠,念珠上有五個字,永遠愛你冰。
“她是個騙子,她是個騙子.........”虛影一下子趴到了死屍上,隻見他的雙眼上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這淚珠看起來有些奇怪,居然是綠色的,晶瑩剔透。
這兩顆順著虛影滄桑的臉龐,輕輕的曲折的流了下來,在下巴處彙聚成一滴淚水,“啪”綠色的淚珠不舍的離開了下巴,滴在了死屍的脖子下的玉佛上。
那塊玉佛突然釋放出耀眼的光芒,那淡淡的虛影感覺到有什麼巨大的力量,強拉著虛影進入到了光芒中。
光芒突然一下子消失了,太平間中恢複了原本的樣子,可是那個病床上的死屍不見了。
刻著名字的念珠,那個流淚的虛影,還有玉佛,一切都不見了。
人流淚是傷心,鬼流淚是重生。
唯有剛才滴落在玉佛上,綠色淚滴濺起的水痕,染綠了點點的白色床單。
······
“給我使勁的打這小子,濤哥說了,往死裏打。”一個聲音惡狠狠的說。
隨即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楊翼抱著頭躲在洗手間的牆角,可是卻有一個人一把硬拉起楊翼的手,“給我把他的手給拿開,狠狠的打。”
楊翼身材消瘦,沒有什麼力氣,被這些混混用力的一拉,他原本抱著頭的手,被一個人狠狠的給拉開了,“撲”一腳踹到了他的頭上,楊翼隻覺得天旋地轉,隨即失去了意識。
“三哥,你快看,這個小子好像不動了,真的不動了。不會是死去了吧?”
一個染著一頭黃發的人,伸出了食指到了楊翼的鼻子下麵,“沒死,沒事,我們走。”說完話,這個小子居然又在楊翼的肚子上踢了一腳。
一群小混混搖著身子離開了這裏,可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天空中突然間多出了一塊異樣的雲朵,淡青色的雲朵。
·······
楊翼好像在一麵鏡子前,他看到了他被一群小混混給打,然後揚長而去......
他看到父母哭著將一動也不動的他送到醫院,看著父母趴在病床上對著自己嚎啕的大哭,楊翼想要伸手觸摸一下父母的臉,為他們擦掉臉上的淚痕,可是那畫麵如同水麵一樣,模糊開來。
他看到自己呆滯的躺在病床上,父親手中拿著一張病曆單,楊翼伸過眼睛看了一眼,可是父親卻氣急敗壞的將那病曆單一下子給撕碎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抱著自己的頭使勁的撓,楊翼看到父親的頭發在一夜居然變白了,那張病曆單上寫著身體機理正常,腦部受損嚴重,無腦電波反應,也就是植物人。
他想要抓住父親用力揪下的白發,可是畫麵下一刻又變了。
他看到父親被幾個人打斷了腿,楊翼看到在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女人正坐在跑車上,被一個西裝革履的帶著一個碩大鑽石戒指的男人抱著,那個女人楊翼認識,真是他的女朋友榕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