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這位同學!”
“喂,肖怡!肖怡...”考場上,安嵐側著頭小聲呼喚著,幾乎同時,察覺到異端的監考員也正一步步向肖怡走近。
前一分,A座202會議室裏,近五十個應屆實習生還在埋頭書寫著醫院的考卷。因為監考員這兩聲叫喚,幾乎所有人都側頭停下了筆。
“肖怡!肖怡...!”旁邊的安嵐還在小聲叫喚著,伸出手,輕輕推了下雙手撐在桌麵,抱著頭的肖怡。
其實,自進入會議室起,安嵐便發現了肖怡的不對勁,跟她打招呼也沒有回應,一直以謹慎拘禁地姿態坐在角落,低著頭,長長的劉海蓋過了半邊臉。說是考前緊張的話,是誇張了,畢竟這不是什麼重要的測驗,況且,做這個職業的,談心理素質的話都絕不是虛的。
鑒於她的反常,細心的安嵐早早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雖然跟她不算熟識,不過畢竟也算見過,便多留了個心眼。
安嵐搖了幾次肖怡撐著的胳膊,一直沒有得到回應,監考員走近後,示意了下安嵐,她點點頭撤回了伸出的手。
“喂!同學!這位同學!你怎麼...?”監考員彎腰站在肖怡麵前,輕輕拍了拍左肩。
“不!不!”
“同學...?”監考員將頭湊近了些。
“別靠近我!”
一個驚嚇,肖怡瞬間將頭抬了起來,撐直了身子。猝不及防的監考員差點沒別她突然揚起的頭撞掉眼鏡,後仰的瞬間急急抓住了後側的桌腳,才勉強站穩了腳跟。
眼前的肖怡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瞪大著雙目直視著前方,明顯可以看到漸漸濕潤的眼球內布滿紅色的血絲。
這還是我轉科室後第一次見到肖怡。
坐在另一個角落的我跟其他人一樣,也是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據安嵐回憶,肖怡那時整一副魂不守舍的相貌,蒼白的麵色盡顯憔悴。她半張著嘴,微微轉過頭,看向左前方同樣被她嚇得不輕的監考員,幾乎是眼神對上的一刹,肖怡撲騰一下站起身來,雙手擋在前麵,急促地向後退去。
她坐最後排,身後就是牆壁,慌忙中的退卻然她徹底地蹲靠在角落裏,嘴裏喃喃嘀咕著“別過來!別過來......”
她在怕什麼?
因為來得晚,我不得不坐在考場空出的第一排,像部分人一樣,我也站起身來,看清那邊的狀況。
在肖怡麵前的當然就是監考員,可是這有什麼可怕的?若說是怕考官的話,總不切實際。從小到大經曆大小考無數,再嚴肅的考官都習以為常了,怎麼會對眼前這個二十來歲樣貌,麵相和氣的女監考員感冒?難道是這個女考官跟她發生過什麼?這監考員我曾在院主任辦公室見過,屬文秘人員,況且從現場看來,這個年輕的監考員顯然也被這突發狀況嚇得不輕。
難道是....看著角落驚恐樣的肖怡,我的目光再次看向這個顯眼的監考員。說她顯眼,絕不是說她長相漂亮,而是那身醒目的紅。按醫院的規定,上班期間肯定是著製服的,非藍即白的行頭,不過這個監考員因為室內空調溫度打得較低的緣故,身上披了件酒紅色薄外套,雖然跟白色的製服很不搭,可是人家或許隻是剛睡完午覺有點冷罷了,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