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藝,你他媽最好給我個解釋!”
“該死!慢點,等等我...”
我停在十字路口的樹下大口喘著氣,幾秒後,王藝同樣踉蹌地扶倒在路邊的老梧桐樹下。
“嘩——”他大口地傾吐著胃裏的渣水,惡心的氣味立刻彌散在周圍。
“臥槽,你丫離我遠點。”我說著趕緊後退一步。
“你...我......”話還沒出口,又一頓狂瀉。
整整半分鍾後,王藝才勉強平複下來。看著腳邊覆蓋在樹根上的一攤惡心的食物殘渣,我真同情這棵老樹。
“叫你別吃這麼撐,吐爽了吧你。”
“媽的。”王藝吐得差點虛脫,已然沒有氣力鬥嘴。“跟上來了嗎?”他問道。
與此同時,我倆一起將頭探出了身旁這粗壯的樹幹,果然沒有跟來。
“料想也不可能追來。”我喘著氣,雖然沒有王藝這般狼狽,但著實已經感受到肚子的翻江倒海,倘若在奔個十來米必定跟他一個樣。
“那你跑什麼?”王藝半倚靠在樹幹上。
“你丫不是跑在我前麵嗎?”
“扯淡,明明你先到這的好吧!”
“滾,你先跑的...你他媽要不是吐,能被我超了?”
“行,行,先緩緩。”
王藝揚起手擺出投降的手勢,胃裏有一股殘渣的反噬。他閉上眼壓著食道深部的不安分,也開始整理剛才發生的事,而我同樣是驚魂未定。
“你丫看到了嗎?”他問道。
“嗯。”我點了下頭,“你呢?”
“廢話!看清了嗎?”
“沒。”
他搖搖頭...
數分鍾前。
我跟著這家夥在那間凶宅裏摸索,黑暗中,我們半掩著手機燈光,他在前麵轉悠,而我則在門口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我怕外麵有人過來,也擔心屋裏王藝尋找的東西,一種被前後夾擊的窒息感。
微弱的燈束在屋裏忽閃著,反射到玻璃器皿的上,發散著熒熒可怖的淡淡寒鋒。
“我們走吧。”我有點不耐煩了,暴露的雙臂已經開始起雞皮疙瘩。
“嗯。”王藝應聲著轉過頭來,隻是轉了90度後突然停了下來。
我一直看著他。
他麵對的方向,左牆的衣鏡裏映著他半個鏡像,隻是震驚得是他身旁竟還矗著個紅色的人影!
王藝立刻下意識地抬起手機把擋住大半光源的手移開,衣鏡裏立刻被白色的光暈填滿,兩個人影都消失了。
他將燈束往下壓了些,隻看到他一張煞白的臉,唯一的鏡像。
什麼都沒有。
我依舊看著他,隻是驚懼得說不出話。
他轉過頭來,我朝他點點頭,
我也看到了!
瞬間的麻痹感一直傳輸到最末梢的神經,驚恐的兩秒中,我們抬起手機掃向整個屋子,確信隻看到我們兩個人!
出奇得靜。
見鬼!
我的手早就摸上了門把,拉開門不假思索地轉身垮了出去,隨即又被身後的王藝撞上,慌亂中他重重地將門扣上,然後拉了下我的衣擺,撒腿向樓梯口逃去。
“喂!你們倆...!”剛下樓梯口,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臥槽!”王藝頭也沒有回。
那是個鄰近的住客。在遠處樹下喘息的我們推定這個簡單的人物身份。
但另一個呢?
“你確定看到了?”這是王藝第三次問我。他已經確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我看到了。”我第三次回答。
“那我身後呢?”
“我一直看著你。”然後是第三次搖頭。
“見鬼。”王藝繼而又說了句粗話。這是真的見鬼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質問道,因為是他堅持要去“拜訪”的,就好像他本來就知道裏麵住著“人”一樣。可是對於這貨的表現,我更傾向於“沒想到裏麵居然真的有‘人’!”這個突兀的結論。
“趕緊跟老子說個明白。”目光已經像刀子一樣架在他的脖子上,不容許隱瞞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