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墨香兒輕聲道。
蘇承慶正在書房裏觀書,手中握著一本墨香兒並不知曉的古書。
蘇承慶聞聲看向她,兩人四目相視。隻是一眼,墨香兒便匆忙避開蘇承慶的目光,她的腳下稍做踟躕,還是低著頭進去了。墨香兒站在蘇承慶的麵前良久都未說出一句話來。
蘇承慶看著墨香兒,在墨香兒不注意之時,便已經將她仔細打量了她一番。他想知曉,她是否安好。因為這是他與墨香兒客棧之後的第一次見麵。
當日把墨香兒從客棧平安接回慶王府之後,蘇承慶便把她交給了王嬈。然後未做片刻休息,便開始著手調查墨香兒被陷一事。隻是當得知這背後之人竟然是柳媚如,蘇承慶不禁一怔。蘇承慶因為這事心中變得頗有些不寧,他索性搬了出來,住在了書房。柳媚如在屋中翹首以盼,可是每次都是自己獨自入眠。
蘇承慶愈發想要在書房中安靜下來,打算不再想這些煩心事,可越是這樣強迫自己,他就愈發便得心不可寧起來。當日柳媚如的一番話一直在他腦中。
“如果王爺不傾慕於她,為何教授她木琴,那木琴,王爺從未許我碰它。”柳媚如,如是說。
當日蘇承慶未做任何回答便離開了房中。他心中之事,從前隻是王位,如今隻是王位,以後也隻是王位。他絕不應允有任何事可以讓自己分心。
見墨香兒還未開口,蘇承慶呼出一口氣。
“身子可有好些?”蘇承慶對站在他眼前的墨香兒道。
墨香兒嘴角微啟,她抬頭看向蘇承慶道:“並無大礙。”
蘇承慶放下手中之書,他知曉墨香兒今日前來定是有要事找他商量。他接著道:“今日前來,是所為何事?”
“王爺,這次之事,香兒並不打算追究。請王爺讓阿碧留下來。”墨香兒開門見山道。
雖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墨香兒的身子在顫抖,但是她的每一個字確是清楚分明。
蘇承慶的神色未有半點變化,他看向墨香兒道:“慶王府從來都是賞罰分明。你不必再說了。”
想到柳媚如哀求自己的樣子,墨香兒還是執意道:“王爺,阿碧倘若離開慶王府,不但王妃一人傷心,野疏也會傷心。一人出府,卻讓王爺最為重要的兩人一同傷心,這大概不是王爺心中所願吧。”
墨香兒也不知曉自己究竟再說些什麼,王嬈教她的話,大概就是一個意思罷了。墨香兒看向蘇承慶,心底七上八下。她也不知蘇承慶是否明白了這一番話。
蘇承慶放下手中的古書道:“一人出府,兩人傷心。”
蘇承慶故作細細想著,然後看向墨香兒道:“原來都是我考慮不周。隻是這罪罰她不得不受。”
“來人!”蘇承慶對門外之人道。
墨香兒並不知曉蘇承慶將會怎樣懲罰阿碧,但是她實現了諾言,至少讓阿碧順利留在了府中。
墨香兒出了書房,因野疏近來不在慶王府,她得空便一人在後榭庭閑逛。
什麼聲音?墨香兒聽得後榭庭傳來些聲音。
墨香兒慢慢走了過去。聲音愈發的清晰起來,眼前的人也愈發清晰起來。
是阿碧,她正在受罰。怎麼這麼快?
墨香兒看著阿碧正在遭受杖責。一板又一板,阿碧疼得發出聲來。
墨香兒心中想著:阿碧縱使挨了這麼一頓板子,也要留在慶王府,足以見得她對王妃是忠心耿耿。
她看了看板子,似乎是蘇承慶有意將板子變輕了些,這板子並不如她在宮中所見。
原來他還是手下留情了。墨香兒思到。見阿碧還是痛苦難忍,她不忍心再看,便回了房中。
隻是見了阿碧受罰之後,墨香兒愈發覺得自己應該速速回到北宮,隻要做好自己的近身侍衛便好。在這慶王府中,再做停留也不會有何意義,她更不想再生出事端。
夜裏,墨香兒去往了王嬈房中。王嬈也並未入睡,兩人同床而坐,在燈火下,訴說心事。
“王姐姐。野疏現在的劍術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回到北宮。”墨香兒道。
“北宮與慶王府,你更喜歡哪裏?”王嬈忽然問著墨香兒。
墨香兒看著眼前的燈火道:“北宮。”
“是因為客棧之事?”王嬈握著墨香兒的手,“姐姐知道,客棧之事,已經讓你心中有了痕跡,加之阿碧也因此受了杖責,所以你心中頗有不快。可是,倘若拋開這些,姐姐覺得,你更喜留在這裏。”
墨香兒偏過頭來看著王嬈道:“姐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