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為君保身(2 / 2)

桌上的菜肴已經悉數來齊,見蘇靳慕未有半點食欲,墨香兒皺了皺眉,難道是我挑選的這些菜都不符合他的口味?不會呀,這些可都是他在宮中會吩咐禦廚特意做的幾道菜,雖然比不上這禦廚的手藝,不過這大概味道也差不太多吧。

“恩。”蘇靳慕將手中的木筷握在手中,“吃吧。”

墨香兒見蘇靳慕往自己特意吩咐小二點了的那道點心那裏夾了過去,心中不經有了一陣期待,他緊盯著蘇靳慕,想看看蘇靳慕嚐過這小吃之後會有何感受。

蘇靳慕薄唇微啟,將那道雕刻如梅花花瓣的小吃放入了嘴中。他細細嚼著,神色如墨香兒所料那樣,先是有些皺眉,不久便是喜上眉梢,最後歸於平常神色。

蘇靳慕抬眼看向墨香兒道:“這味道似乎的確與我在宮中所嚐過的糕點有些不同。”

蘇靳慕又夾了一塊放入了口中道:“這道菜倒是有些奇怪,香兒,這道菜的菜名是?”

墨香兒見蘇靳慕興致頗高,她笑了笑道:“這也是我出宮之後偶然嚐到的,這名字倒是頗有些意思,叫做‘苦盡甘來’。”

“原來如此。”蘇靳慕笑道。

“先是苦澀,接著便是甘甜,可是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之後,便是平常。”墨香兒一番解釋道。

人這一生,不正如這樣?有苦有甜,最終都會回歸平常。蘇靳慕如此想著。這的確是一一種佳肴。看來這宮中也需要有這麼一道點心。

墨香兒看著蘇靳慕嘴角的笑意,心中不經意之間想起了蘇承慶。這兄弟二人有了太多的不同,蘇承慶像是一座冰山,蘇靳慕像是一泓泉。蘇承慶沉默寡言,可是心思極其細膩,都說女子心思細膩,可是自己作為女子都不及他十分之一。他也難得言笑,臉上總是同樣的神色,喉嚨裏也總是發出明朗又不失厚重的聲音。而蘇靳慕,雖然貴為君王,但他未令人生畏,與他相處,隻有君臣之間的間隔。他的心性醇和,自己也會與他暢聊甚歡。正如泉水一樣,他還有韌性,正所謂以柔克剛,大概說的便是蘇靳慕吧。

“在想些什麼?”蘇靳慕道。

墨香兒眼神有了光亮,她握著木筷道:“在想著先從哪一道菜開始。”

墨香兒笑了笑,看著這滿桌的菜肴,墨香兒不經麵露難色。當時竟然未有想過這麼多,自己怎麼吃得下。這麼多菜肴,真是太過於浪費了。不過幸得北國物產豐富,百姓安居樂業,倘若在饑荒之時,自己竟然還在一國之君麵前如此鋪張浪費,一定會被蘇靳慕推至街頭遊行。

想到這裏,墨香兒的木筷忽得抖了抖。

蘇靳慕知曉墨香兒心裏在想著些什麼,他緩緩道:“何不把這些菜肴分給他人?”

墨香兒抬眼看向蘇靳慕,果然是這一國的君主。她看了看四周,看見一個大肚的婦女,她的身邊還有兩個幾歲的孩童。不過這桌上的菜肴,還不及她與蘇靳慕的十分之一。

“這些菜肴還未有嚐過,不如我將這桌上的菜肴都給那邊送去,隻餘下你喜歡吃的。”墨香兒眨著眼睛看著蘇靳慕,等候他的意思。

蘇靳慕往墨香兒剛才看過去的地方望去,他道:“盡管留下你愛吃的。”

墨香兒的笑意堆砌在了臉上,雖然蘇靳慕這樣說,可是她自然不會這樣做。她將自己愛吃的菜端了起來,這一摞菜肴,她有些不穩地走了過去。

蘇靳慕未有再動筷,他轉過身子看著墨香兒,隻見墨香兒用了些功夫便把這些菜肴平穩地放好在了桌麵上。

那大肚的婦女驚訝不已,心中也甚是感激。她喚著兩個孩童,想要給墨香兒拜謝。

“不必如此。”墨香兒道。

墨香兒未讓她起身行李,這婦女有孕在身,自己這樣做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那便謝過這位姑娘了。”婦女低頭道。

墨香兒笑了笑,便與她聊了起來。

蘇靳慕見她終於想起了這裏還有人等著他,才收回了目光。

“不遠千裏帶著孩子去都城看她的相公,可真是難為她了。”墨香兒緩緩坐下道。

蘇靳慕忽得笑出聲來。墨香兒有些不懂,她看著蘇靳慕。

蘇靳慕未再看她,他隻道:“飯菜都涼了。再不食之,怕是冷得再也吃不下了。”

墨香兒喏了一聲,想著居然與君王同食一桌菜,心裏雖然有些忐忑,還是開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