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兒坐了下來,她手撫琴弦。深呼出一口氣。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波動開來,一曲梅雨曲緩緩彈奏出來。
墨香兒未有想過,初次彈奏梅雨曲,竟然未有在蘇承慶眼前,而是在這麼一些毫不相幹的人麵前。雖然心中有些不痛快,不過想著這既是救人,也就合上雙眼,手指如行雲般撥動著每一根琴弦。
蘇靳慕沐浴完畢,下樓尋找墨香兒,他見樓下的人紛紛抬頭望向閣樓,他也抬起頭看去。
“香兒?”蘇靳慕疑惑道。
琴聲悠揚傳來,人聲忽得消失,所有人靜耳聽著來自閣樓傳來的木琴聲。
這是梅雨曲?香兒還會撫琴?蘇靳慕想著。
墨香兒也被自己如此嫻熟的撫琴手法震住了。未有想到,在這眾人眼下,她自己竟然可以彈出這梅雨曲,而且近乎撫琴高手。
隨著餘音消散在樓下人群中,墨香兒睜開雙眼,心中鬆了不少。樓下的人群歡呼起來,為墨香兒剛才的一曲梅雨曲拍手稱讚。
墨香兒起身看向男人,男人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墨香兒道:“梅雨曲既罷,這人你總得放了吧。”
男人看向他身後兩個隨從,罵道:“還不快滾!”
兩個隨從相互推搡著,低頭從墨香兒身邊離開。男人緊隨其後,他震袖從墨香兒身邊擦身而過,在離出門之時,他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墨香兒,他的眼神中未有怒火,反而是有一種無可奈何,自己倒黴認栽。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女子感激道。
墨香兒揮了揮手道:“救命之恩不敢當,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不過墨香兒心中卻有一事,還是有些疑惑,她把木琴拿起來放入女子手中,忍不住道:“梅雨曲可是這南北兩國流傳已久的曲子,你是撫琴之人,怎得不會?”
女子麵露難色,似乎是有難言之隱,墨香兒見狀未有多問道:“好了好了。你不說也罷。快走吧。怕那些人又來找你麻煩。”
女子咬了咬嘴唇道:“姑娘,你既然有恩與我,便是我的恩人,在恩人麵前,我怎敢欺瞞?”
墨香兒見女子肯說,便耐心聽著。
“梅雨曲,我本就會撫,隻是娘親臨終所托,讓我此生不複撫梅雨曲,所以……”女子低下頭來,眼中帶著淚花。
墨香兒不忍心再聽下去,既然是她娘親臨終所托,那必然事出有因,何況,讓她想起傷心事,也並不是墨香兒本意。
“我知曉了。你也不必再說了。”墨香兒道。
女子點了點頭,未有再說下去。
“姑娘,方才聽你撫琴,看來姑娘也是一個喜琴之人,這技藝也甚是精湛。”女子抬眼看向墨香兒,“不過,姑娘,我還未知曉你尊姓大名?”
墨香兒笑開道:“我本就不會撫琴,也不過是誤打誤撞,哪裏談得什麼精湛。我是墨香兒,稱我香兒便好。”
女子點頭道:“香兒姑娘太過謙遜,姑娘叫我冬月便好。”
“果真是你。”蘇靳慕靠在門邊,他看著墨香兒,沐浴之後的蘇靳慕,又多了幾分幹淨好看。
冬月忽得退了幾步,見蘇靳慕如此眉宇清透,不會是剛才那些人,便穩住自己的腳下。
“柒爺。”
墨香兒見蘇靳慕,眉頭微皺。我怎麼能留下他一人,便不管不顧上來救人了?這萬一他有何閃失,我……
“是香兒失職。”墨香兒隻能想出這一句。
蘇靳慕轉過身去道:“趕路要緊,走吧。”
蘇靳慕也是知曉墨香兒這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隻是他不知曉,這一路上他們究竟會遇上多少不平之事,倘若這墨香兒拔刀相助下來,怕是他們一月之間難以順利返回北宮。
墨香兒看向東月道:“我先走了,以後有緣相會。”
冬月點了點頭,送墨香兒離開了閣樓。她一直在閣樓上望著墨香兒從樓下離開,才回到閣樓之中。
兩匹馬兒在噠噠行著,墨香兒有些落在蘇靳慕身後。出了客棧之後,蘇靳慕駕馬向前,未有與墨香兒說過一句話。墨香兒心中有些愧疚,她心中猜測,蘇靳慕一定是有些生氣了。這麼久以來,無論墨香兒有何過錯,蘇靳慕都不會這樣與她置氣。如今蘇靳慕這樣一聲不吭,墨香兒心中可是忐忑不安。
“柒爺。”墨香兒輕聲喚道。墨香兒最怕的便是與人之間彼此沉默什麼也不說。
蘇靳慕心中其實並未有與墨香兒置氣,他隻是想著下一處該往哪裏,下一步將該如何?
聽著墨香兒喚著自己,蘇靳慕勒馬停了下來,他以為墨香兒是遇上什麼緊急的事了。他回過頭來,神色慌張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