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番外--心肝寶貝之咫尺天涯,對麵相思(1 / 3)

左然郴左然郴,對麵站的人竟然是左然郴。

他一點都沒變,還是老樣子,不過人清瘦了很多,下巴越發顯得尖了。

左然郴覺得跟做夢一樣,他手裏捏著一盒煙,卻因為用力捏變了形。

他近乎貪婪的看著辛甘,她的短發,她的小臉兒,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真的好想衝過去把人抱住。

“左律師,真巧,再見。”辛甘在他百感交集的時候率先開口,沒有掉頭就走也沒有怒目相視,但是結果卻讓左然郴掉進了冰窟。

還有什麼比像對待陌生人一樣更讓人失望的,他現在和她隔著一條貨架,卻像隔著天涯。

就像——咫尺天涯,對麵相思。

辛甘在打完招呼後拿著創可貼就走,去門口收銀台那裏交錢。

左然郴如夢初醒,他追上去,想拉住她的手臂,“辛甘。”

辛甘先他一步,走的很急,那條左腿因為用力過猛微微的跛起來。

“辛甘。”左然郴心絞痛著,他提步就想去追。

收銀員攔住他,“先生,您還沒付錢。”

他把香煙扔在櫃台上,“我不要了。”

收銀員拉住他不放,“先生對不起,這個您已經弄壞了。”

左然郴從口袋裏摸出一百元,甚至連煙都沒拿就跑了,他人高腿長,眼看就要追上了辛甘。

“啊。”忽然,辛甘一聲低叫,握著腳蹲在了路上。

“辛甘。”左然郴再顧不上什麼,伸手就要去抱她。

辛甘低著頭衝他抬起一隻手臂,“等等。”

左然郴很焦急,“辛甘,你的腿……”

“我的腿很好,”說著話,辛甘慢慢站起來,因為是背對他的關係,她感覺壓力不是那麼沉重,“左律師,再見。”

“辛甘,你的腿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好嗎?”左然郴沒想到會這樣,但是他隱隱猜到是監獄裏的問題,可如果是那樣,父親對他的承諾不是一紙空白嗎?

辛甘沒有回答他,而是慢慢站起來,月亮拉著她的影子,很長,也很孤單,“我這算好的了,坐牢的人,你還能想出什麼好模樣?”

她的話就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的刺進了左然郴的心髒。

疼痛這麼突然的席卷而來,甚至能把他打趴下。

扶住一棵樹才穩住,左然郴看著辛甘的背影,簡直痛不欲聲。

四年前他大鬧瑞士的婚禮,把左父氣的住了院,他乘機接走了媽媽,和他說了宋家兒子的事。

他媽媽很安靜,估計是早猜到了,一向柔順的她這次堅決留在國外和兒子生活,不離婚是保全左廳長的顏麵。

兒子這麼一鬧,左廳長卻家破人亡,宋汐因為嚴重的精神問題給送到了醫院,宋太太天天跟左父鬧,人是憋著一口氣回國的,難道他會把這事兒報複在辛甘身上?

想到這裏,左然郴緊緊咬住牙,他大步走向自己的車,幾乎用自殺的速度開到了左家。

一腳油門,車子帶著刺耳的聲音停在了左家大門前。

這個地方是他出生的地方,卻足足有四年沒有踏入一步。

握著方向盤的手鬆了鬆,他點了一根煙走下車來。

保姆來開門,看到是他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左然郴沒理她,徑直走了進去。

“他人呢?”

保姆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他爸爸,指指書房的方向說:“左書記在書房裏。”

左然郴冷笑,倒是忘了,這四年某人又升了官,他就是個天煞孤星,妻離子散才升官進爵,估計樂一在其中吧。

大步走向書房,他邊走用用夾著煙的手挽起襯衣的袖口,保姆在後頭直打哆嗦,看這個架勢是要來打人的嗎?

走到門口,他用嘴巴叼住香煙,砰的推開門。

左父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在這個家還有誰敢這麼囂張,看到左然郴,他明顯愣了一下,隨後眼睛裏閃爍著不為覺察的驚喜。

左然郴靜靜的看著他,平心而說,他老了許多,就是加官進爵也改變不了他的衰老,現在的他白發蕭蕭,儼然是個老人,如果他沒記錯,他其實才剛58歲。

不過這些都改變不了什麼,左然郴手撐在辦公桌上,嘴裏叼著的煙抖了抖,整個人帶著幾分痞氣說:“左書記,知道我今晚來找你幹什麼嗎?”

左父抬起眼睛看著兒子,他嘴角抽了抽,很冰冷的說:“是為了那個丫頭。”

“你倒是做了虧心事還記得,她的腿怎麼了?”

他並不想回答左然郴,而是嚴肅道:“你這是對爸爸說話的態度?”

左然郴吐掉嘴裏的煙蒂,似乎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爸爸?這個詞從你嘴裏說出怎麼那麼怪異?宋家那孩子叫你爸爸還是左伯伯?”

“你混賬!”左父拍桌而起,“如果你不是以左家兒子的身份跟我說話,那麼給我滾出去。”

左然郴冷笑,“我當然會走,等我問完了這個問題,辛甘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父始終是年老能沉住氣,他抬眉一笑,“怎麼,她沒告訴你?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想在牢裏當老大,結果給人扒光了,奧,你知道監獄的女人也很瘋狂嗎?她們太寂寞了,看到有點姿色的女人也想玩弄,恰好那個丫頭長得不錯,那天晚上聽說監獄裏發生了一場混鬥,死了倆個人,她被抬出來的時候渾身是血,腳就這麼殘了吧?”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左然郴卻像被割斷了經脈,渾身失血過多的冰冷。

傾身,伸手,他死死的揪住了父親的衣領。

左父怒目相視,“左然郴,你敢對自己的老子動手嗎?”

“姓左的,你還不配我動手,對付你我不會用武力。我還是那句話,你等著有一天我扳倒你,讓你從這高高的官位上一跌到底,再也爬不起來。”

左父不怒反笑,“好小子,我等著你把你老子給弄下來,我等著!”

說到最後,還是生氣了,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嘴唇也因為氧氣稀薄變成了紫色。

左然郴從桌子上拿起藥放在他手裏,“好好活著,別讓我失望。”

“左然郴!”左父手指哆嗦,看著左然郴的轉身的背影,他忍不住問:“你媽她還好嗎?”

左然郴肩膀動了動,沒有回頭,“托你的福,死不了也好不了,我媽一輩子都毀在你手裏。”

房門砰的關上,左父被震得臉上的肌肉都顫動,他看著緊閉的房門,頹然的坐下,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悔恨的淚水從風霜洗禮的眼睛裏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