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異時也算得上武學行家,當他看到徐承誌寫出的武功法門,字字句句隱含奧妙玄機,禁不住狂喜,不住地在一旁催促徐承誌快寫,不可有疏漏。想他入贅九靈楚家,隻為有朝一日能得到楚予公的衣缽,學到這《凝靈七術》神功,盡心盡力,任勞任怨的為楚予公效命,效的真是犬馬之勞。可是二十年辛勞,自己業已到了初老之齡,楚予公給了他永無止盡的諸般考驗,卻絲毫沒有讓他繼承真傳的意思。而他也明白了,老頭子是要把這份家業留給世子楚天英。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楚三姐兒為了她的漢子,居然敢去老頭子那裏偷東西,而這本《凝靈七術》又陰差陽錯的落入自己手裏。他又想到:“今天這件事萬萬不能讓人知道,一不小心傳進老頭子耳朵,那就因福得禍了,老頭子必不肯饒我……”
徐承誌看到楚異時眉眼間隱帶殺意,心下不由的驚恐,心想他嘴上說不殺我們,我卻不能輕信他說的話,應該盡快想辦法脫身。他知道石榻後麵就是暗道,機關就在程子奇身下。可是,如何才能把楚異時支開?
他兀自發愁,忽聽門外有人喊道:“楚異時,你捉住我的小兄弟,待要把他怎樣?”正是石陵老人的聲音。不他心頭一動,隻盼楚異時走出石屋,就可脫身了。
楚異時知道是石陵老人,嘴角掛著一絲陰邪的笑,說道:“老兒,你早知道我來了,也不出來打招呼,是不是瞧我不起?你這位小兄弟手腳不幹淨,偷了我的東西,我來向他討回。你想替他求情,為何不露麵?不嫌太失禮了嗎?”
聽石陵老人道:“我知道你為人心黑手狠,我一露麵你連我也不放過。我勸你立馬罷手。不然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楚異時道:“嗬!你這老兒膽子見長,膽敢這麼對我說話,楚異時豈會怕了你。”說著就往外走。
徐承誌見他要走開了,心下暗喜,使眼睛去看他。卻沒想到,楚異時剛走出兩步,忽然改變主意,衝著門外大聲道:“老兒,我今天沒工夫理會你。”又轉身走了回來,舉起右掌懸在他頭頂,催道:“你快寫!我看老兒能奈我何!叫我察覺你耍詭,我就一掌劈了你。”徐承誌見了他猙獰可怖的麵孔,心中駭絕,哪敢反駁支言片語?隻盼石陵老人另想它法,救自己和程子奇脫險。可是,不知道被楚異時那幾句話嚇住了,門外居然沒了聲響,楚異時冷笑一聲,對那個侍女道:“小喜,你到門外看一看,外頭有沒有人。”那個叫小喜的侍女應聲而去,稍後神色慌張地跑進屋來,呼道:“不好啦!那老兒在往房子四周潑油,看來是想放火燒死我們!”
楚異時驟然色變,喝道:“老兒作死!”
這時,一股熱風湧入門來,石屋四周同時起火,火高數丈,燒得呼烈有聲。石陵老人在外麵喊道:“姓楚的,我知道鬥不過你,隻得用火將你困在這裏,我這就去請東冥法王,求法王治你的罪。”
楚異時不曾料到他有這一招,心想,讓其他人知道了這件事那還了得?口中呼道:“老兒慢著!你敢妄動一動,我先殺了這個小子。”卻聽不見答聲,他不知石陵老人是不是還在,心中既驚又怒,大喊:“石陵老兒你回來。咱們有話好商量……”離開了徐承誌身側,朝門口走去,想看一看石陵老人還在不在。
徐承誌見機會來了,剛要跳起來去開啟暗道的機關,卻感到腳下石板鬆動,地麵出現一個兩尺見方的地洞。石陵老人在下麵拉他的足踝,叫他“快逃!”徐承誌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個地洞,自己可以逃命,但是程子奇怎麼辦?豈能丟下好兄弟,一個人逃命?他毫不猶豫地跳起身來,衝向石榻,叫道:“程兄,跟我來!”伸手按動了暗道的機關,石榻後麵的牆壁登時露出一道可容一個人進去的暗道。
那個侍女離得較近,見他異動,叱喝一聲,拔出懷匕向徐承誌胸口刺到。徐承誌不敢怠慢,錯過了逃命的機會,使出往生拳,一拳擊出,把那侍女打了個趔趄,刀子掉在了地上。楚異時怒喝一聲,發足搶到。
徐承誌把半天爬不起來的程子奇抱了起來,縱身跳進暗道,伸手去按機括,入口的石板將關上一半,那個侍女咬牙切齒地撲上來,半個身子擠了進來,兩手抓住了徐承誌的小腿不放開。徐承誌大驚使勁一掙,不但沒有掙脫,反倒把侍女的身子又帶進來些許。這時,他要是狠得心下,一拳就能把她的天靈蓋打個粉碎,可他心地仁慈,下不了手。
楚異時搶上前來,因那侍女擋住了暗道入口,怒喝一聲,“賤婢!還不讓開了!”猛地提起右掌,運足內力,一掌劈了下去,打在侍女後頸上,侍女頸骨折斷,頭顱失去了支撐之物,歪垂下去,吭也沒吭一聲,就此斷氣。不知她以前是否想過,自己將死在這個她忠心耿耿,為其賣命的主子手裏?